第四十二章 莫比乌斯环42（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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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丞半张脸都淌满了血，血液甚至渗入他的眼珠，他从地上爬起来，拖着麻木的右腿，握着匕首走向卧室门口。他脚步蹒跚，但却充满力量，浑身浴血的模样像是从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幸存的将士。

贺清才正要下楼，就听身后有脚步声逼近，他毫不犹豫举起手中的枪，却在转身的同时被利刃刺入了腹部。

贺丞像是把贺清抱在了怀里，左手紧紧揽着贺清的背，右手握着匕首再次往贺清的体内送进了几分。

贺丞在贺清耳边说：“如果你跟我只能有一个人活着，我想那个人应该是我。”

他把插进贺清体内的匕首拔了出来，惯性使贺清往他怀中靠得更近，他却在下一刻把贺清推下楼梯。

贺清从几十级台阶上滚落，留下一串血迹。他躺在客厅地板上，睁着双眼，涣散的目光落在头顶璀璨的吊灯上，被那从多层水晶切面上反射出的光芒蒙了满眼，陡然生出一种不现实的晕眩感，就像他当年第一次走进这栋房子，被这里的金碧辉煌迷了眼。

贺丞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枪，缓慢走下楼梯，停在贺清身边，然后抬手勾住自己已经凌乱的领带，把领带从衬衫衣领中扯了下来。

贺清身受重伤，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在意识昏聩中被贺丞拖到楼梯旁。贺丞用领带把贺清的双手绑在楼梯扶手上，死死打了一个结，然后蹲在贺清身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死了，我才能解脱。”

贺丞看了一眼手表，此时距离爆炸只剩下不到五分钟，然而这栋房子的门窗已经被贺清上了锁，他在贺清身上找了一遍，没有找到钥匙之类的东西，看来贺清确实打算让他有进无出。

贺清逐渐恢复了些许意识，看着贺丞吃力地笑道：“你出不去。”

贺丞没有理会他，搬起一张椅子试着砸了几下窗户，但是这栋房子的窗户都是加厚加固过的，子弹都难射穿。

破窗不能，只能走正门。

贺丞站在玄关门锁前，看了看等待输入密码的显示屏，又回头看了一眼贺清。贺清不知危险将至似的，看戏般看着贺丞，虚弱地笑道：“当心，你只有一次机会。”

时间正在不断流逝，贺丞几乎能听到二楼炸弹倒计时的嘀嘀声，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剔除脑海中一切杂音。

此时他必须把自己当作贺清，思考贺清会设置的密码……大约半分钟后，贺丞睁开眼睛，目光平静又笃定地按下一串四个数字组成的密码。

在听到解锁成功的电子音响起时，贺丞的心脏为之一震，他随即拉开了房门，夜晚的风瞬间灌了一室。

他握着门把，看着贺清问：“1220？”

贺清对他猜中密码并不惊讶，微笑道：“对，是明天。”

贺丞的心口好像被人重重擂了一拳，有些钝，有些闷。他看着贺清，仿佛有话想对贺清说，但是发现他对贺清已经无话可说。

连道别都没有，贺丞走出房子，房门自动关闭。

他站在夜幕下看了一眼手表，迈动已经疼痛到僵硬麻木的右腿走向大门口。此时距离爆炸仅剩一分钟。

他本想就这样一走了之，就让这栋房子为贺清陪葬，也让贺清对他们的仇恨随之葬入焦土，落个干净。但是他却在大门前止步，立在昏天黑地的夜色下，神色既清醒又恍惚，隐隐约约之间，好像有人附在他身边说“他的确该死，但是你没有权力杀死他”。

贺丞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倒计时进入三十秒。

他原路折回，推开房门走到贺清身边，解开贺清被绑在楼梯扶手上的双手。

贺清没料到贺丞会去而复返，也没有露出被贺丞搭救的欣喜，而是很平静地问：“你想干什么？”

贺丞道：“把你送到你该去的地方。”

贺清嗤笑：“呵，你可千万别说是法庭。”

贺丞嫌他话多，并且担心他一会儿出去再跟自己动手，于是往他下颚上狠狠揍了一拳。贺清头一歪，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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