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昔年冤案(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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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延禧长得极像他的祖母,那是他一生所爱的女人。
她的小名叫观音,当年她一身白衣,站在月下时,真的美到让人产生膜拜的感觉。年少时他为她辗转反侧,激情澎湃,为她爬极险的山,只为摘一朵她喜欢的花,为她做许多傻事,只为博她一笑。
年轻时他喜欢汉学,喜欢诗词,与她可以整夜整夜地讨论文学的境界,诗词的优美。他爱她,很重要就是因为这一点,他身边的女人虽多,但很少能够真的去热爱文学,她是个有灵魂的女人,极其稀少。
可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从他平定重元之乱开始吧,从那时起,他就觉得他不需要再顾忌任何人了。他是至尊,他意气风发,目空一切,他建功立业,平定叛乱,容不得半句违拗。他的周围绕着无数奉承的人,日日只顺着他说话。他有了许多的女人,封了许多的妃子,渐渐不再觉得她是最重要的,最懂他的女人。
却不知道那个时候,只剩下她才会跟他说真心话了。她劝他不要酗酒,拿穆宗的事来比喻,他悖然大怒;她劝他不要纳叛党的女眷入后宫,他以为她是嫉妒;她劝他打猎时不要跑得太远以免危险,他认为她想管着他。
渐渐地她的笑容少了,说话少了,甚至能见到他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他接到她写的《回心院》十首诗,看得出她听从身边侍从的主意,也开始学着曲意奉承了,那时候他是得意的,但也是失落的。但可惜奉承并不属于她擅长的技能,她用起来犹豫而笨拙,而这种笨拙有时候更适得其反。因为对彼此太了解,有时候他看不穿别人的谎言,却能一眼看穿她的言不由心。她虽然努力想挽回与他的感情,但她的奉承与那些擅长者相比,明显地被比下去,更增了他的反感。
她后来也明白了,于是不再努力,渐渐消沉下去,闲来只是借书画琴曲而作排解。身边开始有流言,但她是皇后,她生有皇太子,皇太子都已经成婚了,又有谁能够将她拉下来。他听到流言,但并没有阻止,如果流言能够让她惶恐,让她知道敬畏与感恩,这也是好的。让她知道她所拥有的一切,是因为他的宽宏和仁慈,不要以为君王只能爱她一人,就算他爱上别人,她也不能心存怨念。
他从来没想过废后,从来没想过真正的厌弃她,剥夺她的尊位。可是当他听到她身边的侍婢说,她居然不顾廉耻,不顾尊荣,不顾自己已经为祖母年纪,私通一个卑贱的乐师。那一刻,他出离愤怒。
愤怒冲破了他的理智,烧尽了他的权谋和心术。他冲进后苑,就看到她坐在亭中,笑靥如花,柔情似水,却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那个乐师。她坐在那儿,手抚琵琶,而那个人站在她的身后,伸出手来覆盖在她的手上。当他大步走近的时候,就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忽然就消失了,是因看到他而消失的吗?
他揪起她,重重地掷在地下,他听到她痛苦的呼叫时,他的心也在抽痛,但又有一种奇异的快感。他下令将那乐师拖走,就看到她居然还敢扑在他的脚边为那个乐师求情。他踢开她,狼狈地逃走。
一轮又一轮的严刑拷打,除了她以外,她身边所有的人都被抓走审问。从一开始的无人招认,最后除了那些死于刑具下的人之外,几乎所有活着的人都招认了。只除了那个乐师,还有不曾受刑的她。
中间他也数度犹豫,他不相信以她的高傲会背弃爱与承诺,背弃亲情与过去,背弃灵魂与尊严。而他身边所有信任的人都一遍遍告诉他,是的,她背弃他了。
他在努力的寻找她仍然爱着他的证据,他拿着她写的诗,问:“她若不爱我,为什么还会写这么多希望我回心转意的诗,她讽刺史上的荡妇,自己如何会是一个荡妇。”
而他身边的人说:“你看诗上写的‘宫中只数赵家妆’‘惟有知情一片月’,这是诗里镶着那乐师的名字啊!”那名乐师,叫“赵惟一”。
他最终还是下令赐死了她。既然她不在乎皇家尊严,不在乎自己的颜面,也不在乎夫妻之情,母子之情,那他也不用替她顾全。皇后暴尸、示众、尸体送回母家。
她不再是皇家妇,也不是他爱过的女人。
曾经有多爱,如今就有多恨。
那段时间他酗酒、纵欲、呕吐,颠倒昼夜,不知外事。
他不愿意再看到太子,他们曾经共同的爱子。那个女人背弃了他,也背弃了儿子,做出这样的恶事。他那样想保全儿子,做母亲的出了这样的事,他却一点也没有对太子有实质的惩罚,还在努力保全他的名声,保全他的太子之位。可太子却还只站在他母亲那边。
太子说他母亲是冤枉的,太子说他不念旧情。太子带着妻儿跪宫门求情,上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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