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怀猪胎（第8/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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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说过，第二天，猪娃不可落地。

我在地上提前放好了棉布，棉布上摆了一张木桌，木桌上还搁了一个脸盆。再怎么样，也能有一道防住。

外头静悄悄的，偶尔传来两声狗吠。

我靠在凳子上，两眼一刻也不敢离开那猪娃，生怕它晃得厉害，甩到地上。不知道晃了多久，它终于停了。

我起身点好烛火，正打算坐回去。一扭头，眼前的一幕顿时让我全身发凉。猪娃开始动了！

它的眉头更皱，扭着身子，四肢不停地挣扎扭动着，似乎是想要从红绳里挣脱出来。我吓傻了，不敢随意乱动，只好原地蹲下，缩在木柱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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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它动得更加厉害。两只脚已经蹬出了红绳，在半空中疯狂踢踹，嘴里还一直发出低沉的哼叫。

突然，摆在木桌上的铁盆猛的裂成了几瓣，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敲开一般，碎片擦过我的胳膊，四处横飞。还没缓过神来，那木桌也裂成了两半，轰然倒地。

一股更大的冷风裹挟着泥沙吹了进来。我被迷了眼，双目刺痛。再睁眼时，原本整整齐齐铺在地上的棉布突然飘在了半空，犹如鬼魅一般映出了人形。

那棉布被四面八方撕扯着，一会儿往下掉，一会儿又往左扯。最后，在空中碎成星星点点的棉絮，落到地上。

猪娃还在使劲晃动着。我虽然害怕，但记牢了老道的话。嘴里念起几句平时拜佛求神的经咒，端起烛台，慢慢靠近。

烛光下，猪身之上的人脸显得尤为可怖。五官和普通婴孩无异，却因皱起的皮肤，又多了几分衰迈。

它还在挣扎，拴在铁钩上的红绳，已然被磨断了半截，红绳一断，后果不堪设想。

我掐算好时间，此刻正是丑时。我抄起一旁的槐树枝，沾上事先备好的天根水，朝猪娃身上一扬。

瞬间，猪娃不动弹了。

放下槐树枝，我凑上前去，把红绳磨损的地方揪起，打了个死结。

这次，我没有看错……肉色的眼皮耷拉在眼球中间，猪娃的双眼又睁开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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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是早上七点半回来的。高烧退了，但身体还是虚着的。

我整宿没睡，本来想回屋先眯会儿，却被我妈从床上拖了下来。

「睡什么睡，你弟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休息！给我出来，跟那杨老三去一趟！」门外，站着一脸凶神恶煞的杨家老三。前两天来讨钱的人里，也有杨家，估计又是来找麻烦的。

「三哥儿啊！你先别急呀，我家儿子昨晚高烧了一整夜，我们家现在也乱成一团，要不我先把这闺女押给你，等过两天我省城的亲戚送钱来了，立刻给你还回去！」

「呸！我要你闺女做什么，自从我姥姥吃了那猪苗后，就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眼看着就要去了，这条人命你们多少钱也赔不起！」

提到人命，我妈吓得脸都绿了。直接把我推到门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杨老三气急了，对着铁门猛踹了几脚，可里头没人再回应。最后，不得已，他把我给带了回去。

以前，杨家姥姥最疼我们这些村里的娃娃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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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会亲切地叫「宝儿，宝儿」。看她躺在床上，虚弱得只剩半口气，我心里既愧疚又难过。

「老三……别为难孩子，宝儿，你过来……」姥姥躺在床上，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招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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