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渔阳鼙鼓来 如果高仙之赢了怛罗斯战役世界历史会被改写吗（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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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公元751年的三场边境战争的失败，意味着大唐帝国扩张的脚步就此停止，但李隆基也丝毫不在乎，因为帝国实在是太大了，那个高仙芝失败的，叫什么「大螺丝」的地方，离华清池至少3000多公里远，实在是不差那一点儿地皮。

问题是，盛极而衰，强盛到不能再强盛了，那就意味着衰退的开始。

三、李林甫死后为什么被清算？

公元753年，一件李隆基在乎的事情发生了，首相李林甫蹬腿翘了辫子，病死了。本来唐玄宗已经追赠他为三公之一的太尉，就等着风风光光地下葬，这辈子就算是寿终正寝了，可是三个月后，唐玄宗突然下令，削去官爵，抄没家产，所有儿子孙子都被流放到祖国大西南或者广州这样的穷乡僻壤去，唐玄宗还命人劈开李林甫的棺木，剥下他身上紫色的官服，改用小棺材，按老百姓的待遇安葬。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李林甫的继任者，大唐帝国的新宰相杨国忠状告李林甫谋反，并且赢了官司。

杨国忠这个人本来的名字叫杨钊，据说年轻时放荡无行，嗜酒如命，到了三十岁还一事无成，只好去四川当兵，混口饭吃，但就是这么一当兵，他理财的天赋被发现了，史书上说「以屯优当迁」，也就是屯田这样的经济工作做得好，应该升迁，最后这哥们当上了新都县的县尉。县尉这个职位相当于现在县委常委兼县公安局局长，不到四十岁的处级干部，搁在现在那也不错了，但如果这哥们一辈子就这样子，我们的史话就不可能提到他，别说县公安局局长，就算是刑部尚书这样的公安部一把手，我们这个史话里又有几个？

杨钊的转机发生在公元745年，四大美人之一的杨玉环被封为贵妃。这个消息传到四川之后，杨钊马上就和人吹嘘自己和杨贵妃有关系，啥关系呢？现在很多人都说他是杨玉环的哥哥，这话也对也不对，我们知道，两人一个爹，那叫亲哥，两人一个爷，那叫堂哥，如果两人一个曾祖父，那就是从哥，杨钊就是杨贵妃的从哥，也就是共有一个曾祖父。但就算是这么远的亲戚关系，那也是关系，当时的剑南节度使就准备了百万左右的四川土特产让杨钊替他到京城活动，看看能不能和杨贵妃杨氏姐妹们拉上关系，换句话说，县公安局长变成了四川驻京办主任。

杨钊到了长安之后，凭借其灵活的交际技巧，娴熟的理财能力和无与伦比的运气，仅仅三年，不仅被杨氏姐妹引荐给了唐玄宗，而且还和李林甫拉上了关系。为什么妒贤嫉能的李林甫对他青眼有加？因为杨钊没学问，能让李林甫妒忌，你必须有才能，但当时在李林甫眼里，他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并且是贵妃阵营里的大纨绔，这样既没有威胁，还可能有帮助的人为啥不结交？

公元750年，杨钊得到了李隆基赐给他的一个名字，变成了后世大名鼎鼎的杨国忠。到了这个地步，他开始和李林甫争夺权势，而唐玄宗为了权力平衡，也乐于看到一个可以制衡李林甫的家伙出现。李林甫终于明白过来了，他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但一切都晚了，已经重病缠身的李林甫能做的，就是在自己要死的时候，在病床上眼泪汪汪地求杨国忠照顾自己的家人。杨国忠当面答应得好好的，但一转身，就忘了自己的承诺，当上宰相没两天，就诬告死了的李林甫谋反，准备在政坛上来一波大清洗，都换上老杨家的人。

那么，唐玄宗这么精明的人，而且长时间信任李林甫，为啥最后相信了李林甫曾经想造反？因为除了李林甫的女婿被杨国忠收买，主动揭发自己的老丈人，还有一个铁证，那就是杨贵妃的干儿子，安禄山安大胖子送来了一个人证，一个北方铁勒部落的降将。这家伙作证，李林甫曾经和他们部落的头目阿布思密谋里应外合造反。面对天衣无缝的证词，不由得李隆基不信。

至于说三镇节度使安禄山为什么也要诬陷李林甫，这里面有一大一小两个原因，大的原因自然是觉得一个新宰相杨国忠，比死了的首相李林甫对自己将来的帮助更大，自古都是站在活人这边，有谁傻到会和死人站队？小的原因就是发泄一下自己的怨恨。

安禄山对李林甫有怨恨吗？恐怕是有的。《旧唐书》记载，安禄山非常怕李林甫，因为每次和李林甫交谈，后者总是能准确地猜到他的心思，并提前说出来。安禄山认为李大宰相就像神仙一样，无所不知。即便是在边关自己的军营里，当朝廷的使者来的时候，安禄山都要先问：「十郎何言？」十郎就是李林甫，意思就是首相和你说什么没有？如果使者说，李林甫表扬您了，安大胖子就高兴得手舞足蹈，如果说李林甫让您老实点儿，好自为之，那安禄山就拍着床板说，完喽，我死定了。

这事儿后来传到宫里，唐玄宗还让著名的文艺工作者李龟年表演一下，把自己逗得是哈哈大笑。他当然会得意到哈哈大笑，边关大将和当朝宰相互相牵制，是每一个皇帝最愿意看到的事情。

那么，我们如何评价李林甫16年的首相工作呢？换句话说，他的绩效如何？这个我在前面已经说了很多，总结起来就是他并不是没有宰相的才能，只是没有宰相的气度，为了独揽大权而压制其他人才。我们说宋朝以后的文人士大夫基本上都有道德洁癖，所以，《新唐书》和《资治通鉴》里对李林甫的贬低就带有了很大的主观色彩，这一点儿我觉得还是《旧唐书》里的评价更加客观，而且《旧唐书》还说他死了被抄家之后，「天下以为冤」，也就是当时的老百姓都为李林甫喊冤，这多多少少也反映了人家李林甫还是做过一些有利于天下老百姓的事情。

至于说「安史之乱」这一笔帐，我个人认为，李林甫有责任是肯定的，但也不能完全算在李林甫的脑袋上，这事主要还是要怪罪李隆基自己。

四、杨国忠与安禄山的争斗

李隆基最喜欢看节度使和宰相之间斗来斗去，李林甫和安禄山勾心斗角，他就哈哈大笑，他没有认识到的是，只有实力相当的双方这样的争斗才能保持平衡，万一一方实力太弱，那只能让另一个方野心膨胀。

很不幸的是，杨国忠就是安禄山眼里的弱鸡。两个人在联手诬陷了李林甫之后，很快就因为权力问题分道扬镳。杨国忠心里想的是，你安大胖子为啥不像怕李林甫那样怕我，而在安禄山眼里，杨国忠就是靠着杨氏姐妹的裙带关系爬上来的一个二百五宰相。这家伙的才能不及李林甫的十分之一，但嫉贤妒能却有过之而不及，把整个朝堂搞得乌烟瘴气，这些都看在安禄山眼里。

结果就是，安大胖子越是不怕杨国忠，杨国忠越想制服他，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就只能天天在唐玄宗耳边说，您干儿子有异心，早晚会造反。唐玄宗根本都不理睬他，一个原因是李隆基坚定地认为，安大胖子这个东北银做人实在，诚恳，天下人都反了，他也不会反；第二个原因就是他认为无论诬告，还是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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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都是杨、安两人将相争斗的一部分，他乐见其成，所以，他不相信安禄山会造反，但是也不因为杨国忠喋喋不休的告状而生气。

到了公元754年一月份，杨国忠就准备放一个大招，他一方面对李隆基说，您说安禄山不会反，现在您试试让他到京城来，他肯定不会来，因为他居心不良，不敢来；另一方面，杨国忠偷偷让人散布小道消息，朝廷会趁着安禄山进京的机会干死他。

唐玄宗说那就试试吧，结果让杨国忠大跌眼镜，安大胖子一招就来，有人说杨贵妃事先给安禄山通风报信了，也有人说安禄山就是赌一把，或者这时候他确实没有造反的意思。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胖子不仅来了，而且还把一身肥肉都匍匐在李隆基的脚下，嚎啕大哭，说俺就是粗人，也不识字，就因为您喜欢我，杨国忠就想干死我，要不我现在死了得了，省得您心烦。

李隆基给整得是心疼不已，又是安慰，又是提拔。安禄山好吃好喝地在长安呆了两个月，3月1日，这个少数民族的混血儿毫发无损地离开长安之后，马上以每天300多里的速度，迅速返回范阳，开始积极招兵买马，屯粮攒钱，准备造反。

可笑的是唐玄宗，安禄山走后，任何人只要和他说安禄山想造反，他就把人绑起来，送给安禄山处置，《旧唐书》上说，「人言反者，玄宗必大怒，缚送与之」。

那么，我们今天说，既然皇帝如此信任他，连首相杨国忠都没有任何办法，安禄山为啥还要造反？这里面除了和杨国忠不和，看穿了帝国朝堂上的腐朽和无能之外，还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唐玄宗已经70多岁了，谁都看出来，他也许没几年活头儿了，同时安禄山和太子李亨的关系实在是太差了，如果你还记得我们前面说的他当面装作不知道太子为何物，讨好了唐玄宗，那必然知道，这个代价就是得罪了太子，如果李隆基归天了，和新皇帝还有宰相都没办法好好说话的安大胖子的前程确实是很令人担心，这一点在史书上有写，说安禄山「见上春秋高，颇内惧」；第二个原因是，这时候的安禄山也真的认为自己有资格去争取一下皇帝的职位，他手里握着三镇15万兵力，占大唐军队总数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左右，而且全都是精锐，凭此武力，咋不能当个皇帝玩玩？当然，是他自己认为。

无论如何，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初九，也就是公元755年12月16日，平卢、范阳和河东三镇节度使，三百斤的大胖子安禄山，联合了契丹、室韦和突厥很多少数民族，在今天北京西南角，当时叫做蓟城的地方召开誓师大会，以「忧国之危，奉密诏讨伐杨国忠以清君侧」为口号起兵。也就是说，人家不是造反，是奉了唐玄宗的秘密诏书，要干掉杨国忠，为国除害。这事儿当然是骗鬼的，远在长安的杨国忠听说之后，也是仰天大笑，看看，给我说中了吧，安大胖子终于反了。

安史之乱（佚名，图源网络）

唐玄宗确定安禄山反了之后，气愤交加，就决定亲自领兵去平叛，《旧唐书》说「欲以皇太子监国，自欲亲征，谋于国忠」。可是杨国忠一听，马上就从自己料事如神的惊喜转为惊吓，因为他当年为了讨好李林甫，也曾经和李大人一起欺负过太子李亨，如果李隆基亲征，李亨是不是会趁着这个机会报复他杨国忠，是谁也料不到的事情，那咋整？史书说「入诉于贵妃」，找杨贵妃想办法。杨贵妃只好祭出了女人三大绝招，一哭二闹三上吊，口里含着土块，对唐玄宗说，您去亲征的话，我就死给你看，李隆基只好作罢，《旧唐书》说「贵妃衔土请命，其事乃止」。

然后杨国忠就对唐玄宗说，现在造反的只是安禄山，何足道哉？几天之内，他的脑袋就会送到陛下您的面前，这叫「不过旬日，必传首诣行在」。我们现在都知道，这个不学无术的杨国忠只是在吹牛皮，安禄山的这场造反持续了7年多，可谓是哀鸿遍地，生灵涂炭，那么，当时到底有没有可能在短的时间内平叛呢？如果有，为啥没做到？这场战争对唐朝，甚至中华民族又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备案号:YXX12aYGEvkUrQvrlzfBAbl

《颠覆性讲述中国历史：短命隋朝与盛唐气象》第 19 节 渔阳鼙鼓来 如果高仙之赢了怛罗斯战役世界历史会被改写吗（第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