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rund35(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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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他试过主动和陆岸分开,中间的几年已经让他尝够了其中滋味。今天陆岸却和他说,你不必把我们分得这么开。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方栖宁脑袋再乱,也能抽丝剥茧找到错漏之处。谢乔笃定的答复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安慰,或许正如他所说,陆岸还没有察觉到方栖宁心里一直没有消失殆尽的病症,但陆岸必定是知道了掩藏在时光里更多的秘密。
再心善的人也不会花心思去救治仅有几面之缘的人,方栖宁愿意拉萧栩一把,为的是因果循环四个字。
那陆岸呢,他又是为了什么。
方栖宁心乱如麻,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一张脸从耳根处开始泛红。
桌上的手机嗡鸣了一声,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上次的乌龙,相视一眼又迅速别开。方栖宁确认是自己的手机才够了过来,看见那一串毫无规律可言的号码时,费了好大的劲才抑制住不去瞄陆岸的神情。
那是一种近似于小孩儿在父母面前撒谎的惶恐不安,他很怕陆岸从别处得知自己不曾多提的家庭,更令他恐惧的是陆岸多半已经知道了。
一个白手起家的商人父亲,一个年少成名的影星母亲,子承父业的哥哥,以及吃喝玩乐的方栖宁。哥哥从小被狗仔追得不得安宁,父母吸取了教训,在母亲怀他时就搬去了国外的不知名小岛,安安稳稳诞育下第二个小孩,将方栖宁保护得极好,除了极少数可信的亲友,甚至无人知晓方家添了个二公子。
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家庭组成,不同于其他二代的肆意张扬,方栖宁极为享受来自父母兄长的保护与宠爱,在陆岸交往时也很少提及自己稍显特殊的家庭。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习惯,并非刻意隐瞒。
方栖宁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和陆岸相处的机会,也做好了就此沉沦的准备,陆岸像一份层层叠叠包装好的礼物,他对着精致柔顺的缎带就已经足够喜欢,一层一层剥开封皮不仅不会疲倦,情感反而愈发强烈。
毫无预兆的讯息内容很短,满打满算只有寥寥三个字,写着,上钩了。
上帝总是好作弄人,轻而易举就能将一个人的性格改换。方齐瑞十六岁的暑假就进了爸爸的子公司做事,用发胶固定住软软的额发,一身黑穿得老气横秋,忙到晚上司机来接时总是要改道去另一条街的餐厅,打包捧上一碗糖芋苗回家,故作嫌弃地放到方栖宁房间桌上。
方栖宁那会儿才十三岁,矮矮小小的一只,身高不过一米六五,站在哥哥旁边是个实打实的小孩子。桌上的糖芋苗揭掉了餐厅的包装,改换成熟悉的小碗,方栖宁吃了一口,尝出了味儿,蹦蹦跳跳地和家里的妈子说话:“阿嬷,是我哥回来过了吗?”
妈子得了大少的指令,缄口不言,方栖宁撇撇嘴,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哼哧哼哧握着小勺子,自顾自地腹诽方齐瑞。
方栖宁是很清楚他这个哥哥的脾性的,万事握在手里才能放心,弟弟是小孩儿,长到二十多岁也还是小孩,他做什么不必和弟弟报备,替方栖宁包办所有就好。
母亲说方齐瑞的性子太冷硬,软一软就好了,他也是妈妈的小孩,不必活成一个坚硬的大人。方齐瑞彼时正在筹划一场大冒险,他听不进去的,依旧我行我素,暗地里做着他的事情。
死亡之于他是一次效果卓群的矫正。
妈妈的每一次叮咛,都是对他的劝阻,方齐瑞一次也没有听,忽略了漫长的量变过程,一步跨越到质变。
他终于成为了另一个自己,最后一次自作主张是把方栖宁送出国,之后每走一步,都如同敲响丧钟一般,时刻向方栖宁报备。
父亲入狱,母亲身死,方栖宁不再只是方栖宁,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埋在土里的母亲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块肉,是他的一口气。
方栖宁盯着屏幕上的三个字,横平竖直的字体渐渐生出四肢,幻化成千奇百怪的形态。他为了摆脱这可怖的一幕,静静敲下了另一行与此无关的字句。
——哥哥,我想吃糖芋苗了。
他对着手机沉默的时间太久,久到陆岸主动开口:“小宁?”
方栖宁忽然觉得,他这辈子可能都没法做到举重若轻。他就是这么个愚钝的人,在陆岸面前更是藏无可藏,于是他仰起脸,一颗心飘飘忽忽往下坠,勉强开口:“你既然知道我和萧栩交好的理由,那就不应该和我继续纠缠下去。”
这不是一个好的时机。陆岸默了一刻,揣着明白装糊涂是持续不了多久的,他很想握住方栖宁发抖的手,却也知道这么做不大合适。
方栖宁深吸了一口气,抽丝般缓缓吐出来:“……那天在盥洗间遇见,我是在等范至清,没想到先等到的竟然是你。”
“我知道,”陆岸脸上的笑意垮了一瞬,直截了当地承认,“我是刻意截胡的。”
《恋爱洗牌 剧本杀》第23章 rund35(第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