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贝加尔湖知道(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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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贝加尔湖,基本上就是这样的态度。6检点起来,对这个湖的印象可以归纳为两点。一点来自汉朝的苏武牧羊,老人家吞毡咽雪,事发地点就是凛冽的北海——贝加尔湖的小名。还有一点就是天气预报,我们所有的寒冷都来自那遥远的湖面,贝加尔湖简直就是整个中国的北部冰库。
好了,有了这些就足够了。带上方便面,让我们向贝加尔湖出发。
中国人出国都愿意带上几包方便面。我觉得主要是我们的方便面做得好,味道多样化。面条这种东西,很能抚慰中国人的胃。当我们在国外连续几天吃不到可口的中餐时,一旦想起旅行箱里还有几包方便面,心中就安然了很多。
从北京出发,乘坐俄航的飞机,只需两个多小时就到达伊尔库茨克。由于看书太少,在到达伊尔库茨克之前,我不知道贝加尔湖和伊尔库茨克的关系。
其实,贝加尔湖紧靠着伊尔库茨克。
但是,我们不能马上看到贝加尔湖。因为我们是从这里入境的,按照规则,我们还将从这里出境。前后两次经过伊尔库茨克,贝加尔湖的游览就被安排在返程途中。
贝加尔湖近在咫尺,可是却不能一睹芳颜,只有等待。不过,伊尔库茨克也是非常值得一看的城市。它保留着古老的俄罗斯风貌,让人恍惚闻到19世纪俄罗斯作家笔下的田园味道。导游很骄傲地告诉我们,伊尔库茨克已经建市三百多年了,是东西伯利亚第二大城市。我们听着无动于衷,因为我们有很多三千年历史的城市。伊尔库茨克的街道上有很多小木屋,都是以整棵的原木为构架,粗大的原木在转角处搭接,好像刚刚从森林里砍伐回来,还带着木纹的印记。院子也是原木围绕而成的,以木墙承重,木板屋顶,据说坚固保温。想想也是,即使漫天大雪,你躲在一个木头挖出的槽里,闻着松脂的清香,还会寒冷吗?有些木头是被截断的,因为那里要开窗户。每一扇木头窗户都挂着镂花的窗帘,好像有一个童话躲在后面窥视着你。由于年代久远,已经看不出木屋当年粉刷过的颜色,通通是原木在腐朽过程中的赭黑色。当地的导游很为这一点气馁,解释道:“我小的时候,看到过人们把自家的房屋都刷上油漆,每座木屋的颜色都是不一样的,可好看了。”
我们就说:“那现在为什么不再把它们刷上油漆呢?这样不但美观,也可以保护这些小木屋啊!”
年轻的女导游撇撇嘴说:“小木屋多难看啊,有什么保留的必要呢?为什么还要浪费油漆呢?我们很快就要把它们都拆掉了,盖新的水泥的房子。”
我们无语。
自从20世纪90年代苏联解体后,位于西伯利亚腹地的工业重镇伊尔库茨克一直未能从严重的经济衰退中摆脱出来。吃午饭的时候,在当地居住了四十多年的老板娘说,这里几十年来就没有多大的变化。
没有变化,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如果小木屋都变成了钢筋水泥的建筑,伊尔库茨克是更美丽了还是不美丽了呢?
正值7月,是伊尔库茨克最温暖的季节。听老板娘说,如果再早来几天,背阴处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呢!街道两旁的林木盛开着繁茂的白花,稠密得看不到枝条和树叶。我问导游:“这叫什么树、什么花?”
导游说:“不知道。”
我就为自己的爱打听害臊了。我一厢情愿地认为,你想了解一个地方,就应该认识那里的植物,每一种植物都有故乡。看到餐厅的老板娘爱说话,我就又向她探问这种开着无比稠密的白色花朵的树木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它的俄国名字是什么,可我知道它的中国名字。”老板娘说。
我只有退而求其次了,说:“中国名字也行,叫什么呢?”
“它叫酸丁子。春天开白花,秋天结出紫黑色的浆果,可以生吃,还可放在锅里蒸熟再吃,蒸着吃比生吃还要酸甜可口,面面的。蒸好的酸丁子还能做成酸丁子酱,能做馅饼的。”
一句“能做馅饼”,就让我明白了这位远在异国的中国老婆婆已经彻底融入了俄罗斯的风俗,馅饼不再是韭菜茴香馅的,爱吃果酱馅饼了。只是,闹了半天,我还是不知道这个酸丁子到底是棵什么树。
安加拉河河岸到处都是酸丁子树,花朵熙熙攘攘人山人海(把一朵花比作一个人的话),让你不断担心树干会不会不堪重负被压垮。好在酸丁子树像个好汉,树皮是黑色的,树枝遒健有力,很是坚忍不拔地挺立着。俄罗斯青年在树下喝酒唱歌,啤酒瓶子瘫倒一地,快乐到你觉得他们有点忘乎所以、游手好闲。同伴中有勤劳的同志,还掰着指头计算了一下今天是星期几(旅游在外的人对日期比较敏感,对星期几比较糊涂),待想起是星期天,才稍稍平息怨气。
第二天早上,我就要离开伊尔库茨克的时候,俄方导游拿着一本俄汉词典对我说:“你问的那种树,叫稠李。”
啊,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稠李啊!
在俄罗斯作家的笔下,那旷野中开着白花的稠李树下,发生过多少美丽的故事。稠李的芳香在暮春的时候,弥漫在木屋的炊烟之中,又激起多少令人哀伤的想象!
叶赛宁有一首诗,开门见山就叫《稠李树》。
稠李树
馥郁的稠李树,
和春天一起开放,
金灿灿的树枝,
像鬈发一样生长。
蜜甜的露珠,
顺着树皮向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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