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禄山儿范阳造反(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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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吆喝开门,便唤范阳镇差官进见。那差官手持钧帖,昂昂然如入无人之境,步上堂来,向张巡作了一揖,递上钧帖。
张巡拆开一看,原来是要筑雄武城,向睢阳借调粮米三千石,丁夫一千名,立等取用。
钧帖——钧:旧时一种敬辞,下级对上级所用。帖:一种文告。
张巡看罢,向差官道:“本衙门又非属于郡王,为何来取用丁粮?”
差官道:“若是郡王统辖地方,就行文去提调了。因睢阳是隔属,所以钧帖上说是借用。”
张巡道:“朝廷设立城堡,已有定额,为何又要筑城?”差官道:“添筑军城,不过是固守边疆,别无他故。”张巡冷笑道:“好一个别无他故,我且问你,郡王筑城,可是题请朝廷,奉旨允行的么?”
差官道:“王爷钦奉圣恩,便宜行事,量筑一个小小城池,何必奉旨。”张巡大怒道:“安禄山不奉圣旨,擅自筑城,不轨之谋显然矣。我张巡七尺身躯,一腔热血,但知天子诏,不奉孽藩书。”
说罢,须眉倒竖,切齿咬牙,将安禄山的钧帖扯得粉碎,掷在地下,向差官道:“本要斩你这驴头,函送京师,奏闻反状,兴师诛剿。可怜你是个无知走狗,不堪污我宝刀,权寄下此头,借你的口,说与安禄山知道,教他快回心转意,弃职归朝,束手待罪,尚可赦其性命。若是迷而不悟,妄蓄异谋,只怕天兵到来,把他碎尸万段,九族全诛,那时悔之晚矣。左右,与我打那厮出去。”
堂下吆喝一声,押四五十条木棍,齐向差官身上没头没脑的乱打。那差官抱头鼠窜,奔出衙门去了。
张巡掩门退堂,怒犹未息,复与南、雷二人坐定。雷万春道:“我二人在屏后,见明公发放那差官,最为快畅。即此即可吓破逆贼之胆矣。”
南霁云道:“禄山知此消息,不日就举兵反矣。不可不预为提备。”
张巡道:“此间郡守姓许名远,亦是忠义之士,明日便请来商议,就权请屈尊二公为左右骁骑将军,统率将士。”二人称谢,上席饮酒,谈论战守之策不题。
却说安禄山的差官,被张公打出,唬得魂不附体,慌忙出城,不分昼夜奔回范阳,不敢去回复安禄山,先去见那大将尹子奇,把张睢阳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与尹子奇知道。
子奇大惊,忙上马到王府来见禄山,也把差官传来的话说了。
禄山听罢,大怒道:“孤招军买马,积草屯粮,俱已停当。因范阳乃根本之地,故此加筑外城,名为雄武城。已将次筑完,方欲举事。这张巡敢如此无礼!也罢,一不做,二不休,事已至此,丢不得手了。你可与我昼夜督工筑城,要三日完工。如迟,尽把丁夫坑杀,快去,快去。”尹子奇答应去了。
又唤大将史思明,吩咐备一道矫诏,选一个无须标致军人,充为内监,只说京中下来,至期在皇华亭如此如此。史思明也应着去了。
又吩咐世子安庆绪,教他齐集人马,三日后在教场等候。安排已定,传令军士,在城中大小衙门飞报,三日后有圣旨到来,传各官迎接。
那些军士果然往各衙门传报,报到佥判葛太古衙门来,葛太古也自打点接旨。
原来葛太古自贬范阳佥判,领了明霞小姐和家人婢女赴任之后,不上半年,恰好那冤家对头安禄山也分藩此地。太古就推托有病,不出理事。安禄山因要团结人心,假装大度,不来计较,因此太古得以安然。
骁(xiāo,音萧)骑——古代禁军营名;亦称其领军的将领。后亦泛指精壮的骑兵。矫诏——犹“矫制”。假托君命,发布诏敕。
只是明霞小姐一腔幽恨,难向人言,只有红于知他心事。看见登科录上,钟景期中了状元,二人暗自欢喜。及见邸报上说钟景期参劾了李林甫、安禄山,谪贬石泉堡司户,却又背地伤悲。
思量与钟景期一段风流美事,眷恋绸缪,便纷纷落泪。红于再三劝解,只是不乐。不久恹恹染成一病,终日不茶不饭。有时闷托香腮,有时愁抱上腕。
看看臂宽金钿,腰腿罗裙。非愁非恼,心中只是恹煎;不痒不痛,肠内总然郁结。勉强寄情笔墨,无非是含愁蓄怨,并无淫艳之词。他的诗赋颇多,不能尽述。只有《感春词》二阕,更为蕴藉,调寄《踏莎行》:其一:意怯花笺,心慵绣谱,送春总是无情绪。多情芳草带愁来,无情燕子衔春去。倚遍栏杆,钏易几许,望残山水蒙蒙处。青山隔断碧天低,依稀想得春归路。
其二:昨夜疏风,今朝细雨,做成满地和烟絮。花开若使不须春,年年何必春来住。楼前莺飞,帘前燕舞,东君漫把韶光与。未知春去已多时,向人还作愁春语。
是日,明霞正与红于在房闲话。忽见葛太古进来,向明霞道:“我儿可着红于将我吉服收拾停当,明早要去接旨。”
明霞道:“朝廷有何诏旨?”太古道:“报事的只说有圣旨到来,不知为着何事。”明霞连忙吩咐红于,取出吉服放在外边。次早太古穿扮停当,出衙上马,来到皇华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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