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的埃伦蒂拉和她残忍的祖母 令人难以置信的悲惨故事(第8/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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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是不会走私柑橘的。”埃伦蒂拉说。
“这些柑橘就会。”尤利西斯说,“它们每个价值五万比索。”
很久以来埃伦蒂拉第一次大笑起来。
“你最让我喜欢的就是,”她说,“你说起瞎话来跟真的似的。”
她变得主动了些,话多起来,仿佛尤利西斯的无知不但改善了她的心情,连她的秉性都改变了。祖母对近在咫尺的厄运一无所知,继续说着梦话。
“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三月初,他们把你带回家里。”她说,“你包在棉布里,像只小壁虎。你爸爸阿玛迪斯又年轻又漂亮,那天下午高兴的呀,叫人去买来二十车鲜花,沿着街道一面叫喊一面抛撒花朵,到最后整个村子成了一片花海。”
她就这样一连几个钟头高声说着梦话,始终激情不减。但尤利西斯什么都没听见,因为埃伦蒂拉那么想要他,那么真诚,就在老祖母满嘴胡话的时候,她又一次和他做爱,只收了他一半价钱,接下来一次又一次,完全免费,直到天亮。
一群传教士肩并肩站在荒漠里,手里高举着十字架。一阵狂风刮过来,和那场带来霉运的恶风差不多同样凶狠,他们的粗布长袍和脸上乱糟糟的胡须在风中飞舞,他们几乎站不稳。他们身后是教团驻所,那是一座殖民地时期的石砌建筑,粗糙的石灰墙壁上方有一个小巧的钟楼。
这群传教士的头领是他们中间最年轻的一位,他举起一根食指,指着板结的土地上一道自然形成的裂缝。
“不许越过这道线。”他喊道。
四个印第安人脚夫此刻正用木板搭成的轿子抬着老祖母,听到叫喊声,他们停下脚步。尽管坐在轿子里并不舒服,而且在沙漠里又是汗又是土弄得她无精打采,祖母依然傲气不减。埃伦蒂拉在一旁走着。轿子后面另有八个印第安人负责驮东西,最后面是那个骑着自行车的摄影师。
“沙漠不属于任何人。”祖母说道。
“沙漠属于上帝。”传教士答道,“而你们这种肮脏的生意正在亵渎上帝神圣的法律。”
祖母从这位说话的方式和措辞听出来他是从半岛来的传教士,这种人是不会让步的,她不想和他正面冲突,便把气焰收敛了些。
“我听不懂你的话,孩子。”
传教士用手一指埃伦蒂拉。
“这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可她是我的孙女呀。”
“那就更不像话了。”传教士反驳道,“您最好把她交给我们保护,否则我们将采取别的办法。”
祖母没料到他们的态度如此强硬。
“行,算你狠!”她害怕了,让了一步,“但迟早我还是会从这儿过去的,你等着瞧吧。”
遇到传教士们三天之后,祖母和埃伦蒂拉正在一个邻近修道院的村子里睡觉,有几个人一声不吭,像一支突袭小分队,悄悄地爬进了她们的帐篷。这是六个刚进修道院不久的印第安修女,年轻力壮,身上的粗布长袍在月光下似乎会发光。她们没弄出一点儿声响,用蚊帐把埃伦蒂拉裹住,抬了起来,都没有弄醒她,就这样抬走了裹得像一条被月光网住的易碎的大鱼的她。
祖母用尽了一切手段想从传教士手里夺回孙女。从最光明正大的到最曲折阴险的,没有一个奏效,这时她才想到去求助世俗权力,这权力眼下掌握在一个军人手里。她在那人的院子里见到了他,他正光着上身,举着一支打仗用的步枪,冲着明晃晃的天空中一朵孤零零的乌云射击。他想把这朵乌云打穿,好让它下点儿雨。他猛烈而徒劳地射击,但会不时停顿片刻听祖母说话。
“我无能为力。”听完之后,他向她解释道,“根据教廷和政府签署的宗教事务协定,神父们有权把那个小女孩留在他们那里,直到她长大成人。或者到她结婚。”
“那他们让您当这个镇长还有什么用?”祖母问道。
“他们要我设法让老天爷下雨。”镇长回答。
这时,他看见那朵乌云已经飘到了他的射程之外,便放下手上的公务,专心为祖母解忧。
“您这会儿需要的是一位有分量的人物来替您说句话,”他点拨祖母,“这个人可以写封信,签上大名,担保您道德高尚,品行优良。您认识奥内西莫·桑切斯参议员吗?”
祖母坐在烈日下,高贵的屁股下那张凳子又窄又小,她没好气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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