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的埃伦蒂拉和她残忍的祖母 令人难以置信的悲惨故事(第10/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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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祖母对于埃伦蒂拉自己逃出来重新回到她身边的指望落了空,但她仍在坚持她那花岗石般顽固的围困,没有做出任何别的决定,直到圣灵降临节那个星期天。那段时间,传教士们一直在荒漠里转悠,寻找那些因为姘居怀孕的女人,让她们结婚。他们开着一辆破破烂烂的小卡车,带着四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和一箱子不值钱的玩意儿,连那些最偏僻的小村庄都跑遍了。这场针对印第安人的搜寻中最难的工作是说服那些女人,面对上帝的恩典,女人们会说出一些切切实实的理由替自己辩护,她们说结了婚以后男人就会觉得有权让自己的合法妻子比没结婚时的相好干更重的活,自己却躺在吊床上睡大觉。这时候就不得不使用一些诱哄的手段,把上帝的意志融进她们自己的话语中,让她们听起来不觉得太刺耳。最后,连那些最难对付的女人都被几只金灿灿的耳坠子给说服了。对付男人则粗鲁得多,只要女人点了头,他们就会用枪托把那些男人从吊床上赶下来,用绳子一捆,装到车上,强行拉去结婚。
一连好几天,祖母都看见那辆小卡车满载着大肚子的印第安姑娘开进了修道院,但一直没找到机会。机会终于在圣灵降临节那个星期天降临了,那天,她听见了鞭炮声和钟声,看见一群穿得破破烂烂的人兴高采烈地去看热闹,人群中有几个大肚子的女人头戴花冠身披婚纱,各自挽着随便找来的男人,准备在集体婚礼上把他们变成自己的合法丈夫。
队伍最后走着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留着葫芦状的印第安发型,穿得破破烂烂,手上拿了根系着丝带的大蜡烛。祖母叫住了他。
“告诉我,孩子,”她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圆润些,“你跟着大伙儿是要去干什么呀?”
小伙子拿着大蜡烛,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此外,他长着龅牙,嘴合不拢。
“神父让我去领第一次圣餐。”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五个比索。”
祖母从兜里掏出一卷纸币,小伙子看得目瞪口呆。
“我给你二十个比索。”祖母说,“但不是让你去领第一次圣餐,而是让你去结婚。”
“跟谁?”
“我孙女。”
就这样,在修道院的院子里,埃伦蒂拉穿着修女的长袍,头上覆着修女们送的蕾丝头巾,连祖母给她买来的这个丈夫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就结了婚。她怀着模模糊糊的期望,忍受着跪在硝石地面上的痛苦、两百个大肚子新娘身上山羊皮的膻味,以及在烈日下听传教士们用拉丁语诵读圣保禄书信的折磨,因为传教士们找不到什么办法来阻止这场意外的婚礼,但他们答应埃伦蒂拉会做最后一次努力,把她留在修道院里。然而,仪式结束的时候,当着教区主教、那位用枪射击乌云的镇长、她刚刚见到的丈夫以及铁石心肠的祖母的面,埃伦蒂拉发现,从她生下来就一直控制着她的巫术又一次让她中了邪。当他们问这女孩她自己最终的真实想法是什么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回答。
“我想离开这里。”她说着朝丈夫指了指,“但不是要跟他走,而是跟我奶奶走。”
尤利西斯一下午都在设法从他父亲的种植园里偷一个柑橘,但没能成功,因为他在园子里修剪生病的树枝的时候,父亲的眼睛从未离开过他,而母亲也从家里盯着他。最后他只好放弃,至少那一天放弃了这个想法,他闷闷不乐地帮父亲干着活儿,直到把所有柑橘树全部修剪完。
占地广阔的柑橘园里静悄悄的,很少有人知道这里,木屋上铺的是铁皮顶,窗户上装了铜网,还有一个建在木桩上的宽大的露台,种了些原始的植物,花开得很茂盛。尤利西斯的母亲躺在露台上一把维也纳式摇椅上,太阳穴上贴了两片用烟熏过的树叶,那是用来缓解头疼的,她那纯种印第安人的目光始终跟随着儿子,就像是一道看不见的光,能够探到柑橘园里最隐蔽的角落。她长得很美,年纪比她丈夫小很多,不但总穿着她们部落的长袍,而且通晓她那一族血脉最古老的秘密。
尤利西斯带着修剪树枝的工具回到家里,母亲让他帮自己把下午四点钟要吃的药拿过来,那些药就放在旁边一张小桌上。他刚一触到杯子和药瓶,它们就变了颜色。小桌上还放着一个玻璃水罐和几只水杯,出于顽皮他又碰了碰水罐,那水罐变成了蓝色的。他取药的时候,母亲一直看着他,等到确定这并不是因为头疼产生的幻觉,便用瓜希拉语问他: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自打我们从荒漠回来。”尤利西斯用瓜希拉语答道,“只有碰到玻璃的东西会这样。”
《世上最美的溺水者主要内容》纯真的埃伦蒂拉和她残忍的祖母 令人难以置信的悲惨故事(第10/1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