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三(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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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春,秦盗入山西,犯襄陵、吉州、太平、曲沃。
夏四月辛亥,朝鲜国王李倧奏辨;报闻。
乙卯,上斋居文华殿禳旱,谕百官修省。
东江舟师集南海口,抵觉华岛。适刘兴治称兵皮岛——兴治,故将兴祚弟也;居开原卫,迎降;清见亲重,名曰爱塔。及辽阳平,谋还乡。癸亥春,守金、复,令幕客金某通登莱总兵沈有容渡海内应。中军王丙泄其谋,收讯;兴祚兄弟不承,乃戮丙,诛复州人十余万。兴祚等幸免,图归益急,先求出外。越数夕,择貌类己者醉之,衣以己衣,纵火;刘氏兄弟哭曰:“爱塔自焚矣”!验之信,不知其走皮岛也。戊辰春,袁崇焕以闻,授副总兵;谒孙承宗于山海关,西宁前道兵备副使孙元化委兵八百人,俾西援;或疑之,兴祚不敢前,承宗令郑一亨同兴祚合四千人专护永平。建昌道臣不可,遂令一亨守丰润,兴祚同台头营将王维新等袭清兵于青山营,兴祚先登,素谙边形故,急莫能辨,遂大胜;还太平,各归镇。庚午元日,兴祚至灰口,俄值清兵数千骑,马不及甲,步斗,杀伤过当,突中流矢死;弟兴贤被执。先,兴治留皮岛,摄西协事,素武健;忿兄死未恤,又怨署岛副总兵陈继盛,佯祭兴祚,诸将来唁,杀继盛;及调官王远督粮经历刘应鹤等十一人引众迎兄兴沛于长山岛,大杀掠。孙承宗以闻,命承宗戢之。兵部言:刘兴治、兴沛踞皮岛,拘兵舡、商舶;此不南走登莱、西叩榆关,则纵横诸岛间据为扶余,是又生一敌国矣。今当令总兵张可大回登州,严兵以待;龙武三营驻防觉华岛,檄副总兵周文郁、刘应龙前往相机招戢,如定乱,即佩大将印。上并从之。周文郁入皮岛谕兴治,又督饷户部郎中宋献驻旅顺岛谕各将安输,承宗又遣诸生吴廷忠谕之,兴治等稍戢。
陕西边盗苗美西奔,官兵追至白家岭,多斩获;解散。
壬戌,赐故都督戚继光表忠祠。
祖大寿拒清兵于永平,设三伏以待,诱败之;遂薄城下。时遵化、滦、永等城已为清所下,众议先攻遵化,后滦、永;孙承宗谓屯丰润、玉田以牵遵化,当先滦州。至是,捷上;有旨「当乘机用力滦、永,勿专待遵城声援,致生迁延」。诸将因办饷、治攻具。
乌思藏僧来贡。
甲戌,孙承宗令参将黄龙、汪子净携攻具、持十日粮赴乐亭、昌黎,游击傅以昭屯抚宁,副总兵刘应选、钟宇等屯乐亭,参将张存仁、游击孙定辽、蔡可贤合兵围遵化。
贼王子顺、苗美陷蒲县。盖山西自河曲、保兴以至蒲津千五百余里与秦中邻,河最狭;贼自神木过河陷蒲。已分二部,东扰赵城、洪洞、汾、霍,西掠石楼、永和、吉、隰:贼号「横天一字王」。
是月,凤阳大雨水,太白昼见,荧惑复入鬼宿。
光禄寺卿何乔远荐华亭布衣陈继儒博综典故、谙通事务,亦当加以一秩——如先朝文征明故事;章下所司。
五月乙酉,各镇兵向滦州。先是,开平监纪主事丘禾嘉及丰润总兵尤世禄以清书至通,款白孙承宗;奏上,上切责之,趣承宗曰:“关、宁兵将付卿,朕睠焉东顾,炎蒸洊至,弓弛骑汗;不即旧忾,待秋高马肥始图,岂兵事堪兹留处!卿其灼观机位朕眷倚。特此驰谕”。承宗因檄总兵马世龙屯丰润,待合击;檄总兵朱梅以游击靳国臣取迁安,檄协将王维城、路将马维英、张国振同参将孙承业、刘卯域等候大兵趋滦州合攻,以牵迁安之南援;檄中军何可纲、参将申其佑、游击岳惟忠等分双望各山牵永平之师,游击刘法、守备刘启职合三万人屯滦州之莲泊,各持白棓为声援兼乡导焉。承宗驻抚宁,祖大寿来开平会之。己丑,祖大寿抵滦州,攻之。辛卯,入滦州,各镇兵分攻,梯而上。清兵出战东门,遇大寿伏发,不利,还永平。
壬辰,各镇兵入迁安。癸已,入永平。清兵屡却,稍稍引还。何可纲等居永平,诸将俱至;承宗檄禾嘉等曰:“向西北,遵化城必虚。大兵蹑击,橐重而迟,易及也;仍率轻骑追于塞下”。大寿如其言。甲午,入遵化,总兵宋伟同关外副总兵谢尚政、川湖副总兵邓玘等先登,清兵自北门整旅而归。承宗入永平,抚慰士民,回驻山海关以收复四路,上露布报捷。
甲辰,神庙皇贵妃郑氏薨。
六月壬子,贼王嘉胤攻陷黄甫川、清水二营。次日,陷府谷县,复围孤山堡;榆林道白贻清遣兵败之,遁入府谷。洪承畴等围之,斩获甚众。
辛酉,进礼部尚书温体仁、吴宗达兼东阁大学士,直文渊阁。
禳旱,谕百官修省。
工部左侍郎沈演上言,□许插汉虎墩兔憨款贡。
上斋居修省,遣大臣祭南北郊、山川坛祷雨。
流寇破金锁关,杀都司王廉。
是月,修三屯、大安、喜峰、冷口、建昌等处城堡。
都司艾穆蹙盗于延川、清涧,盗始求抚;蒋士忠遣故降人李光煃入其营招谕,王子顺、张述圣、姬三儿俱降。时神一元、一魁、王嘉胤等掠延安、庆阳,城堡多陷;杨鹤主抚,不以闻。鹤及刘广生各遣材官持牌四出招盗,黄虎、小红狼、一丈青、龙江水、掠地虎、郝小泉等俱先后给免死牌,安置延绥、河西;然不焚杀,其**掠如故:百姓吞声、有司莫敢告而寇患成矣。
御史张养言陈盐政五事:曰重边商以维祖制、禁浮课以绝占窝、疏存积以应积需、革割没以清宿弊、躬交代以防欺侵;章下所司。
兵科给事中刘懋上言:“秦之流贼,非流自他省,即延庆之兵丁土贼也;边贼倚土贼为乡导,土贼倚边贼为羽翼。六、七年来,韩、蒲被掠,其数不多。至近来荒旱频仍,愚民影附,流劫于泾原、富、耀之间,贼势始大。当事以不习战之卒剿之不克,又议抚之。其剿也,所斩获皆饥民也,而真贼饱掠以去。其抚也,非不称降;群聚无食,仍出劫掠,名降而实非降也。且今年麦苗尽枯,斗粟三钱;营卒乏饷三十余月,即慈母不能保其赤子,彼官且奈兵民何哉!且迩来贪酷成风,民有三金纳赋,不能得一金;至于捕一盗而破十数人之家、完一赎而倾人百金之产,奈何民不驱为盗乎!若营兵旷伍,半役于司道、半折于武弁;所余老弱,既不堪战,又不练习:当责督、抚清汰操练,以备实用也”。
削工部尚书南居益职——以军需不办也。以刘遵宪为工部尚书。
是月,山西流盗犯石楼、永和,破蒲州、潞安,官兵败没。
秋七月辛巳,大雨竟日。
甲申,上御午门受俘,诛贾继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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