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桥(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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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经离开过他。离开的直接原因其实不值一提。他和一个少年团伙混在一起(他称呼他们“悠悠”)。他匆忙吞下她刚烤好的姜汁蛋糕,而那本来是那天晚上聚会后准备做甜点的。她不被注意地—至少是尼尔和悠悠们没有注意—离开了房子,坐在大街上一间三面遮蔽的棚子里,公交车一天在这里停两次。她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而且她还要等好几个小时。她坐在那儿,读木墙上所有写着或刻着的东西。各种各样的首字母缩写,写着某某彼此相爱到永远。罗里·G。吮吸阴茎。登克·卡提斯是同性恋。加纳先生也是(加上)。
吃屎的H。W。甘支统治。绝命快闪。上帝憎恨猥亵污秽。凯文·S。死定了。阿曼达·W。美丽甜蜜,我希望他们不要把她关进监狱,因为我全心全意地爱着她。我要他妈的V。P。女士坐在这里读着你写的这些可恶的脏东西。
看着这些连珠炮似的人类的宣泄—尤其困惑于关于阿曼达·W。的那句真心真意且书写整齐的句子,基妮想知道写这些东西的人当时是否独自一人。接着,她幻想自己坐在这里或某个类似的地方,一个人在等待公交车。如果她继续执行现已决定的计划,她一定会实现这个愿望的。她会忍不住在公共场所的墙上发表声明吗?
现在,她感觉自己和那些写下这些东西的人有了某种关联—这种感觉源自于她的愤怒,些许的愤怒(也许是些许?)以及她向尼尔实行报复的兴奋感。但是她正在经历的生活中,也许没有什么人可以让她生气,欠她什么,或可能因为她的行为受到奖惩,或真正受到影响。她的感觉可能对任何人都不重要—除了她自己—但是这种感觉在她心里膨胀开来,压迫着她的心脏,令她窒息。
毕竟她不是世界上人们趋之若鹜的那种人。她很挑剔,以她自己的方式。
当她站起来走回家时,还没有看到车的影子。
尼尔不在。他送男孩子们回学校了。当他回来时,有人已经到了,是提早来赴约的。等她恢复平静后,她告诉他自己做了什么,那可能会成为一个笑话。实际上,它确实成了一个笑话,她在公司讲了很多次—省略了或只是大致描述了她在墙上读到的东西。
“你有没有想过跟我去?”她问尼尔。
“当然,如果有时间的话。”
肿瘤医师举止很像教士,事实上他在白色罩衫里穿了件黑色圆翻领衬衫—说明他刚刚完成例行公事的配药。他的皮肤年轻光滑—看起来像奶油糖果一样。他头顶上是浅黑色的头发,冒着细细的绒毛,很像基妮自己炫耀的鬈发。不过她的头发是灰棕色,像老鼠毛。一开始,基妮还曾想过他会不会既是病人又是医生。接着又觉得他是不是用这种方式接近病人,让他们感觉更舒服。头发很可能是移植的,或者这只是他喜欢的发型。
你不能问他。他来自叙利亚、约旦或医生很受尊重的地方。他拘泥于礼节。
“总之,”他说,“我不想给人错误的印象。”
她从空调房间里出来,走进安大略八月下午刺眼的阳光中。有时太阳穿透云层,有时留在薄云后—怎样都是热。停着的汽车、人行道以及其他建筑的砖瓦,似乎都在对着她轰炸,仿佛它们都是各不相干的物件,以荒唐的次序向她抛来。这些天,她不是很适应改变后的环境,她想要一切都熟悉而稳定。信息的改变也是一样。
她看见篷车从停靠的路边开过来,驶下街道来接她。它是浅蓝色的,微微发亮,颜色令人生厌。生锈的地方重新油漆过的蓝色更淡些。贴纸上写着:我知道我开的是一辆破车,但是你应该看看我的房子。尊敬你的母亲—地球,以及(下面是最近新贴的)使用杀虫剂,除草,引发癌症。
尼尔过来帮她。
“她在车里。”他说。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急切,模糊得像一种警告或是乞求。他匆忙紧张的神情告诉基妮,现在不是把她的新闻告诉他的时候,如果那可以叫作新闻的话。当尼尔和其他人一起的时候,即使是一个人,只要没有基妮,他的行为就会不同。他会变得更活跃,更热情,更迷人。基妮不再为此感到困扰了—他们在一起已有二十一年。她自己也变了—她常常认为这是一种反作用—变得更保守,有点爱讽刺。一些伪装是必要的,或只是因为太习惯了而无法丢掉。像尼尔的老式外表—班丹纳印花头巾,蓬乱的灰色马尾,金牙套一样闪闪发光的小金耳环,还有他逃犯一般的破烂衣服。
她去看医生的时候,他去接来家里帮工的女孩。他在少年犯感化院见过她,他做老师,她在食堂工作。感化院就在他们住的城外二十英里远的地方。几个月前女孩辞去了厨房的工作,看管一个主妇生病后的农场。离这个地方不远,好在她现在有时间。
“那个女人怎么啦?”基妮问,“她死了吗?”
尼尔说:“她住院了。”
“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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