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似霞烟（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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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们四散在周围，呆呆的看着他。这小将军满是忧伤，立于树下，似一幅画。
站了许久，他叹气道：“陈大人，劳烦您替我与长公主辞行。我就要上战场了，望她保重。我便告辞了。”他转身，而后回首，宫门依旧紧闭。他叹气摇头，她还是不肯原谅自己。罢了，他终是伤心离去。
若她知道此为永别，会不会开门见我最后一面？当大周的军队，攻陷了他守的那座城。这是挥刀自刎前，他最后的念头。
有些人，注定是要被辜负。人言今生有缘，来世再见。可来世，一定会再见么？
“程思雪！”他推开宫门，怒气冲冲：“听闻我哥今天在殿外，侯了几个时辰。你竟死活不肯见他！你！你是不是疯了？！”
她低头不语。“你！你到底要怎样？！”他近乎咆哮。她仍无回应。他沉默良久。“姐姐，”他无奈叹气：“朕知道，你想回大唐。便回去吧。”
她蓦然抬头：“真的？”眼泪又落下来。“是。只要你听话，吃药用膳，朕就让大哥来接你。”“大哥，我真的很想念他……”她泣不成声。
他亦动容：“姐姐，朕知你们兄妹情深。可是，我哥与我亦是如此。你如此对待他，难道丝毫不念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么？”
“忆寒，我并非无情，”她流泪道：“只是我和如雨既已无纠葛，又何必再见徒增烦恼？”“姐姐！你……”他还想说什么。“我心已死。只是，你为何突然改变主意，要放我走？”她打断他。
“这……”他居然语塞，她心生疑虑。他这几日，明明就是神色匆匆、愁眉不展。他却不说，更是奇怪。
翌日，她趁他上朝，传来了陈依依。“陈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使得皇上如此焦躁憔悴？”她问道。“这……”她欲言又止道：“长公主，您还是不知道的好。”
“哦？”她知必有大事发生。可是又有什么大事，能够敌得过生死？“是又打仗了么？”她问道，陈大人愣住了。她才知南汉入侵吴越，吴越军队节节败退。
他也曾向大唐求救，而大唐燕王已逝，正受大周掣肘，无暇南顾。而今南汉大军压境，吴越朝堂之上，众臣如热锅上的蚂蚁，纷纷要求皇帝御驾亲征，其中也包括母亲莫夫人。
御驾亲征？弟弟从小娇养，纵使一身武功，却从未上过战场。他来了，看似疲乏不堪：“姐姐，朕明日便安排人送你走。”他故作平静道。
“所以，你要独自去战场？”她问他。“姐姐既已知道，今夜，今夜就动身吧。”他长叹一口气：“我再也保护不了姐姐了。”他流泪道。
“忆寒，”她亦流泪动容：“姐姐怎能把你扔下，独自离开？”她擦干眼泪：“我陪你上战场！”“姐姐，你……”他惊讶道：“不，不可，姐姐怎能……”
“忆寒，我与你同进退、共生死。”她目光坚定。“姐姐……”他望着她，她亦温柔看他。
这是回吴越这么久以来，两人头一次平心静气的讲话。到底是血浓于水、姐弟情深，从前的不快，这一刻都已烟消云散。
共生死，对亲人常伴饱含期许。却不知这世间，又有几人能生死与共？人世间多的是生离死别，任谁离去时，都终将形单影只。
《南笙封面》第7章 似霞烟（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