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包(第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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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岩石,”伊莎贝尔说,“真不知道它们本身有没有重量,还是说要插进地里?”
定制食品的女人把蛋糕端到车边。她身材矮胖,深色皮肤,风姿绰约,大约四十出头,涂着厚厚的绿色眼影,梳着完美的蓬松发型,发色亮闪闪的。
“就等你们呢。”她说,“我得送一些馅饼到兵团去。你想检查一下这个行不行吗?”
“我相信它一定很好。”伊莎贝尔取出钱包说。戴妮斯把蛋糕盒捧到膝盖上。
“真希望我有个这么大的女儿做帮手。”女人说。
伊莎贝尔看了看那两个小男孩—他们大概三四岁—正在草坪上一个充气水池里跳进跳出。“他们是你的孩子吗?”她礼貌地问。
“开玩笑!他们是我女儿的孩子,她把他们丢给我了。我有一个已婚儿子和一个已婚女儿,另外还有一个儿子—我看到他的那次,他戴着摩托车头盔。我很早就成家啦。”
伊莎贝尔沿车道倒车,突然戴妮斯惊讶地嚷嚷起来:“妈妈!是那个飞行员!”
一个男人从边门走出来,正和定制食品的女人说话。
“见鬼,戴妮斯,不要这样吓我!”伊莎贝尔说,“我还以为有个小孩跑到我车轮后头去了。”
“是我们在机场说过话的那个飞行员呀!”
“肯定是她丈夫嘛。好好端着蛋糕。”
“但那不奇怪吗?在爹地的生日?给他做蛋糕的女人和带他坐飞机的男人是一对夫妻。他有可能是啊。他还有个助手。他和助手一起给人上飞行课,带打猎的人飞到瀑布北面,带渔夫飞到不通陆路的湖边。他告诉我的。那不奇怪吗?”
“在奥布雷维尔这样一个小地方,这只算有点怪罢了。戴妮斯,你得留神点那蛋糕。”
戴妮斯泄了气,感觉有点受辱。要是一个成年人吃惊地嚷嚷起来,伊莎贝尔估计就不会那么不耐烦了吧。要是一个大人惊叹于这个奇特的巧合,伊莎贝尔没准会同意说这确实少见。戴妮斯讨厌伊莎贝尔拿她当小孩对待。她奶奶,或者劳伦斯,她觉得都有点固执,不肯变通。这两人向来如此。伊莎贝尔却会在这一刻推心置腹,又友好又讲道理,下一刻就遥不可及、暴躁易怒。有时她对你越好,你越不安心。戴妮斯疑心爸爸对伊莎贝尔也是同样感觉。
今天,伊莎贝尔穿了一件印度棉长裹裙—劳伦斯称之为她的嬉皮士裙子—和一件深蓝色挂脖露背衣。她身材苗条,棕色皮肤—作为一个红发女人,她的肤色晒得很棒—除非你凑近了看,不然她好像只有二十五岁。即使凑近看,她感觉也不会超过二十九岁。劳伦斯是这么说的。他不让她剪短深红色头发,而且监督她晒太阳,一旦她打算挪进阴凉地或者进屋,他就警告地、不安地喊道:“你想上哪儿去?”
“要是由着伊莎贝尔,她会趁我一转身就溜进阴凉地。”劳伦斯对客人们这么说过,戴妮斯听到伊莎贝尔笑着。
“确实。我得谢谢劳伦斯呢。要是由着我自己,我根本没法待多久,一点肤色都晒不出来。我怕中暑啊。”
“要是你有一个迷人的棕色身体,谁管你有没有中暑呢。”劳伦斯带着专断滑稽的表情说道,拍拍伊莎贝尔的比基尼下露出的平坦小腹。
那些有节奏的轻拍,让戴妮斯觉得自己的腹部也紧张起来。为了不失口喊出“住手!”,她唯一的办法就是跳起来,张开胳膊冲到湖边,傻里傻气地喊叫着。
戴妮斯再次看到定制食品的女人,是一年多以后。临近八月底,憋闷、温暖、多云的一天,他们在木屋的夏季逗留已接近尾声。伊莎贝尔去镇上看牙医,那年夏天她定期去看牙医。她在奥布雷维尔接受复杂的牙齿治疗,因为她喜欢这里的牙医胜过渥太华的。索菲自夏天起就没待在木屋里。她在多伦多的威利斯莱医院做检查。
戴妮斯、彼得和爸爸在厨房为午饭做咸肉西红柿三明治。劳伦斯相信他有些东西做得比别人都好吃,其中一样就是咸肉。戴妮斯在切西红柿,彼得负责给吐司涂奶油,但他一心看书。收音机开着,在播午间新闻。劳伦斯喜欢一天听好几次新闻。
戴妮斯去开前门。她一开始没能认出定制食品的女人。她穿了一件比较青春的衣服—一条宽松裙,上面有旋转的红色、蓝色和紫色“迷幻”图案—而且看起来没上回美丽。她的头发耷拉在肩膀上。
“你妈妈在吗?”女人问。
“很抱歉,她这会儿不在。”戴妮斯用一种屈尊俯就、有点刺耳的礼貌语调回答。她以为这女人是来兜售什么东西的。
“她不在,”女人说,“不。她不在。”她的脸肿着,一丝笑意也没有。她的唇膏厚厚的,很滑稽,眼影涂花了。她的声音里充满讽刺,令戴妮斯不得其解。要是为了兜售东西,她可不会用这种语调说话。莫非他们欠她钱?彼得在她的草地上乱跑了,还是欺负她的狗了?
“我爸爸在家,”戴妮斯负疚地说,“你想跟他说吗?”
“你爸爸,是的,我要和他说。”女人回答,把胳膊下面巨大、发亮的红色提包朝上拎了拎。“去叫他来,好吗?”
戴妮斯这才意识到,这是说过“真希望我有个这么大的女儿做帮手”的那个声音。
“定制食品的女人在门口。”她告诉爸爸。
“定制食品的女人?”他用一种不高兴、不相信的声音重复道,好像她是故意捏造出这个女人来打搅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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