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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齐(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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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齐僵坐在沙发上,失魂落魄,他似乎在看我,但目光却落在我身后的某处,他一动不动,若非剧烈起伏的胸腔,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晕了过去,这一瞬,我感觉他仿佛老了十岁。过了不知多久,齐叹了一口气,说:“我错了,蝴蝶效应,我早该想到的。”

“蝴蝶效应?”

“是的,蝴蝶效应。从我和你意识互联,让你做第一个梦开始,你所在世界的轨迹就被改变了,你们世界的未来,与我记忆里的历史,分道扬镳,渐行渐远。那场球赛,就是一个开端。”

“你认为是我的下注,让庄家操纵,改变了最终比分?”

“有可能,但不一定,也可能是你最近半个月,无意做的一件小事,通过蝴蝶效应重重放大,最终改变了几千公里外那场球赛的结果。例如,你认识语冰的时间,比我的世界线早了两个多月,导致语冰心情很好,在元宇宙——你们应该叫互联网上,抢了一款限量款奢侈品,她抢到了,导致欧洲的某个模特没抢到,模特很生气,就跟男朋友,那天踢球的某球员吵了一架,球员在元宇宙里哄了她一宿才勉强哄好,第二天,他在场上腿哆嗦了一下,就这一哆嗦,我们的主队,多丢了一个球。”

我无语:“语冰不喜欢奢侈品。”

“举例,意思到了就行。”齐笑了起来,这一次不是表情包,并不夸张,眼睛微微眯起,眼角、嘴角纹露出淡淡的细纹。这一刻,我忽然感觉,齐确实是个老人,一副看尽千帆、历经沧桑的模样。

“你是不是怪我误导你,让你输了一百多万?”

我想摇头,但觉得过于虚伪,于是点头。

“没关系,我能救她。”

“救她?怎么救?”我说,“你不是说,我的世界线已经因为你的介入改变了吗?”

“可以,我的原计划是:通过这场球赛让你赢几个亿,然后再告诉你一个分子式,你用这个钱,按照这个分子式,去找公司研发药物,治好语冰。但蝴蝶效应发生了,世界线已经改变,堵死了你通过赌球一夜暴富的机会。至于炒股、投资,太慢了,就算把房子卖了,一年翻两番也可能来不及,所以,我会带一位医学顾问,‘降临’你的世界。”

降临,这个词震慑了我,齐,来自一个世纪后的“我”,要来我的世界?我艰难地说:“你,可以穿越到我们的世界?”

“是,穿越,这个词在你们那会儿确实很流行,在我们时代,同时间、跨空间的物质移动叫跃迁,同时跨越时空,叫降临。”

“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随时,但是,需要你接我。”

接?尽管身在梦中,但我依旧感到呼吸困难:“怎么接?”

“你去定制一个信标,放到家里的地下室房间。”

“信标?”

“降临的基本原理,是将物体、人体量子化,传送至另一个时空坐标,精准重组。终端机——也就是你们说的时空机器,自然放在我的世界,现在,需要你提供一个绝对精准、安全的出口,否则,量子重组的位置,万一在地下、海底、空中,就等于把虫洞出口开在恒星旁边,和自杀没区别。这就需要你做一个信标,也是出口。”

“怎么做信标?”

“你找一家石墨厂商,定制一个纯度高于99。9%、外尺寸200厘米×120厘米×100厘米的石墨空心长方体,误差不超过1厘米,石墨外壁厚2厘米。然后让生产者,把长方体200厘米×120厘米的一面外壁切割、分离下来,作为可打开的顶盖。最后在顶盖和主体的接触面,做四对拇指大的榫卯结构,这样顶盖盖上时,能确保准确对齐,严密贴合。”

我脑海里浮现起一样物件——棺材,纯黑尊享版,分离的那面外壁,就是棺材盖儿。齐降临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掀开棺材盖儿,跳出来。

“没错,就是棺材。”齐又一次露出标准的“滑稽”表情,五官的夸张程度让我怀疑是不是受过训练,“信标的技术原理是:用纯净的元素,制造独特、简单、精密的封闭结构,方便跃迁终端寻找、锁定坐标。最简单实惠的选择,就是石墨棺材。为了防止万一,你再去定制一个直径30厘米的石墨实心圆球,放在信标旁边,这是‘查重’程序用到的‘保险’,防止你们世界里,某家工厂、实验室同样尺寸的石墨棺材产生干扰。等你定制好符合要求的信标,我就能随时降临。”

我的呼吸变得艰难、沉重起来。这实在太震撼,也太离奇了,我毫无准备,艰于应诺。是的,我不信他,至少不完全信。齐看出了我的犹豫,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那我再说两件事。第一,半个月内,日本传奇游戏制作人,A社CEO南山会因胰腺癌离世,他的病情此前从未公开。第二,NASA会在下下周接连发布两条重要信息,一条是,去年发射的‘苍穹’望远镜,在7000万光年外发现一对特殊的孪生星系,这两个星系的结构参数,每一颗星体的位置、质量都极其相似,就像复制粘贴的结果,更特别的是,这两个星系具备形似DNA的双螺旋结构;第二条消息,NASA即将探测到你们有史以来最强的引力波,它来自2300万光年外的N2031星系两个巨型黑洞的湮灭。”

我愣住了,我是个文科生,但依旧能感到后两条“预言”的震撼程度。我默默地记下这些信息,问:“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帮我?只为了拯救年轻时的自己?”

“不。这不是帮助,而是交易,当然,是双赢的交易。”

“交易?”

“等我帮完你后,我希望你来我的世界,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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