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生死（第6/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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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我纠结已久的问题。是的，即便是在我的“主场”，即便刚“消灭”了杀手，但我依旧没有信心战胜齐，我一直想知道，自己最坏的结局是什么。

秦文听到我的问题，肩膀颤了一下，忽然，他瞳孔里的温和消失了，只剩下刀锋般的锐利，他说：“你一直在想这个？”

“是的……”

“你准备怎么对付齐？”秦文反问。

“不知道……”我茫然摇头，“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就在刚刚前，我还认为你有机会，毕竟齐不能直接、立刻杀死你，而要完好无损地控制住你，把你送进信标……但是现在，我又觉得你没有了。”

“什么意思？”

“因为现在的你，缺少了一样东西。”

“什么？”

“一颗冰冷的心。”

我整个人颤了一下，旋即发觉，即便事已至此，在我内心深处，依旧存在幻想，幻想即便投降、被取代，至少意识还能在元宇宙里活下去。我还幻想齐会因为念冰放弃“七伟人”计划，幻想秦文可以代我阻止齐。我甚至幻想过，是否有可能和齐当面推心置腹地聊一次，达成和解——至少摆脱这种你死我活的关系。

然而秦文点醒了我：对敌人存有幻想，等于对自己的残忍。

“历史书上有一个人，你一定很熟悉——曹爽。”秦文淡淡地说。

我点点头，咬牙，把目光投向一旁的电锯。

“很好，这就对了。”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问：“你觉得，我现在方便见语冰吗？”

“你是希望见一见她，来坚定自己的决心？”秦文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说，“如果是这样，那就见吧。”

40小时后。

这是我在“失联”一周后，第一次约语冰见面，在这之前，我经历了一天两夜的思想斗争，痛苦挣扎，一度自私、幼稚地想，要不要把这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语冰。

这近乎天方夜谭的故事，她会相信吗？就算相信，她能帮我什么？

对语冰来说，一无所知，才是最好的吧。这样，即便哪天齐取代了我，她也不会悲伤、绝望，能继续好好活下去吧。

不，齐不是我，他冷漠、自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怎能将心爱的女孩，“托付”给这样的人？

我要反抗！要战斗！我真能战胜齐吗？我是不是该提前交代一些什么？用一封延迟邮件，或一张夹在书里的纸条？

我心乱如麻，想不出答案。

咖啡店里，我用格外温柔、依恋的目光，久久凝望这张近在咫尺的美丽面庞。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在过去一周，语冰也变了一些，这变化并非五官、长相，而是更深层次的气质。她就像一朵原本在室内墙角绽放的花儿，忽然沐浴在了正午的阳光下——瞳孔里、眉宇间的忧悒不见了，全身都散发出青春的光芒。我起初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明白了。

新的替代药物起了作用，她的右手尾指已看不出颤抖，更重要的是，秦文的许诺给了她活下去的信心，吹散了那朵笼罩在她心头的乌云。她不再是那个因时日无多而看破红尘的“迟暮”女孩。现在，这个闪闪发光、青春洋溢的她，才是语冰原本的模样。

这次约会，她竟然没有准点，而是很“失礼”地迟到了一分半钟。放在过去，这是不可想象的！不仅如此，她手机的屏保，也从时钟换成了一张自拍照。

她这么年轻，还有大把的时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可以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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