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拿下(第7/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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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都是假的。他用一个又一个的试探、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扒开了她的画皮。
严瑨是个最为古板守制的官员。他的请安折子上,从不会提及妻女,甚至,他在任何人跟前都是刻意回避提及在宫中为妃的女儿,生恐被人误会靠裙带上位,有污士大夫的名节。也正是因为如此,成灏此前竟一直没发现「假严钰」的异样。
地上跪着的女子意识到了圣上的洞察,意识到了事态的无可逆转。她突然从袖口摸出一柄短剑。剑道之要,其一击之下,萃其毕生之力,以取一决之效。必使如雷霆电光,霹雳万钧之间,百邪顿毙,断无逃匿。惊风瀑布卒然大至,洗浊世之尘表。或高蹈彼岸,俯察人间。
成灏本能地伸手与她过招。「嗖」一声,成灏反手擒住她,她手中的剑插住自己的心口。
外头的御林军闻声而动,冲了进来。杨乐久已经倒在了地上。成灏看着她:「力量一道,则天法地,贯通人事,而磅礴万物,其道乃成。你根本没有悟出剑宗的真谛。」
地上的女子奄奄一息,口中念着什么。随即,闭上眼,咽了气。
阿南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她说的是:「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乡远去不得,无日不瞻望。肠深解不得,无夕不思量……」
肠深解不得。阿南叹息一声。
御林军抬杨乐久的尸体,她怀里掉出一块玉佩。阿南眼疾手快地捡了,递到成灏手中,上面一个醒目的「灼」字。
成灏攥紧那块玉佩,眉头紧锁。
晚间,成灏跟阿南躺在榻上,他翻过身来,抱紧她:「孤一直隐约觉得,父皇的死,与渭王兄有关系。可孤不明白的是,若果真那样,母后如此霹雳手段的人,为何放过他……」
阿南轻声道:「渭王曾是太后的养子,太后有她的仁慈。若圣上果真想弄明白此事,不妨问一个人。」
「谁?」
「您的堂兄,峪王成炽。长乐九年,他尚是少年,未开府立院,居于宫中。他与太后关系亲厚。应知一二。」
成灏「嗯」了一声。他将脸贴在她消瘦的骨骼上:「渭王兄存谋逆之心,断不可留。但孤有预感,母后若知此番之事,必有信来。」
果不其然。
翌日。成灏坐在乾坤殿中,见大鸟飞来,盘旋与头顶,须臾,落下一封信函。
熟悉的字迹。
是母后。
乞女
这只大鸟,成灏模模糊糊地有印象。
他曾经见母后用手轻缓地抚摸着大鸟的羽毛。大鸟仿佛有灵性一般,对旁的人很凶,对母后却很亲昵。它的主人与母后瓜葛很深,似乎是从前水家的旧仆。
成灏摊开信。他并不奇怪为什么昨夜发生的事,今日母后便有信来。母后掌政数十年之久,她在朝堂、在宫廷腥风血雨了半生,这乾坤殿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她的气息。对母后誓死效忠的玄离阁,更是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所在。母后虽然将这一切交给了他,但是,如遇大事,她定然是要开口的。
成灏昨晚的梦中甚至都出现了母后的样子。她穿着黑色的金丝凤袍,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坐在他身边。从二十多岁,到不惑之年。
他对母后,依然又敬又怕。
那信函上带着些许的咸味儿。不知是红衣岛的海风腥咸,还是母后因此事落了泪。
成灏一字一句读完,心情沉重极了。他多年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长乐九年,父皇的确并非病逝,而是死于东宫成灼之手,这也是父皇死前下定决心废太子的因由。父皇一生性情懦弱,且多疾,政务上依赖母后,他没有安全感,临死的时候,面对成灼的背叛,才不得不将这万里江山易了储。
成灏将脸埋在桌案上,他从不知母后竟然承受了这么多。父皇死后,那种种的动荡,幽州骑血洗乾坤殿,面对天下人的揣测,母后从未开口为自己辩解过分毫。
他以为,那易储的圣旨,多多少少有几分阴谋的影子。虽然受益者,终是他自己,但那手腕让他胆寒。
当真相在他眼前铺开,他深深觉得愧对母后。他竟同世人一样,误会过母后贪恋权势。他竟不解,母后那双雪鸮一样的眼下,有过多少酸涩与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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