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踏月访幽居 野寺欣逢山泽隐 穿波诛巨寇 洞萧声彻水云乡(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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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三人因知那蛟雌雄两条,后面水线虽小得多,也许入水较深之故。丁立还想退远一点,黑摩勒师徒全都人小胆大,只管丁立那样说法,并不害怕,反觉这样人蛟恶斗的场面难得见到,前在金华北山会上,双方形势威力何等险恶厉害,尚未放在心上,何况区区水怪,坚持无妨,不令退得太远,说什么也要看这人蛟恶斗的奇观。丁立因对方师执尊长,又是前辈剑侠的门人,口气如此坚强,必有几分把握。只要水性能和自己差不多,就可无事。好在心已尽到,这等固执,只好听他,也未再强,自在暗中准备不提。
这一隔近,恶蛟全身出现,形态越发猛恶。黑摩勒见那恶蛟身长足有一丈七八,一颗形如瓜子、又大又扁的怪头足有三尺大小,上唇突出,下巴朝里缩进,张将开来,宛如一个大血盆,利齿如钩,上下密布,前额一根紧靠后脑的倒须独角,长达三尺,周身蓝鳞,在水里好似一条惊虹,闪闪生光。大口一张,便有大团黑水,抛球一般猛喷出来。全身并不出水,只在离水面两尺以下翻腾追逐,动作如飞,灵活异常。
这时风势虽然小了许多,浪并未平。湖水清深,相隔不过十丈左右,看得逼真。本是无风三尺浪的水面,加上人蛟这场恶斗,搅得湖水翻飞,浪花如雪,骇波山立,惊涛澎湃,此伏彼起,越来越猛。三人所乘小舟,在丁立全力主持之下,飘荡进退,在这些浪山之上,起落不停。有时一落好几丈,再被一个浪头打来,丁立双桨朝后一扳,避开来势,再由百丈惊涛之中腾空而起。到了后来,一叶孤舟直似一个小球,在千寻恶浪之上抛来抛去。
先是黑摩勒不肯后退,后来波浪越发险恶,丁立也把心一横,暗忖:三位师长平生无论遇见多么险恶的形势,向无退缩之事。我弟兄是他们嫡传弟子,黑师叔师徒都是小小年纪,如此胆勇,已劝过他们好几次,既不肯听,再要退缩,显得胆小,面上无光,不如施展师传本领,支持到底,只不翻船落水受伤,便有光采。想到这里,胆气大壮,便用全力操舟,把全副精神放在两枝铁桨之上,看准波浪来势,左闪右避,随同上下进退。小船不特没有出事,浪头也无一次打进船里,反比来路浪山一过满船是水,要好得多。可是丁立除却注定前面,以全力操舟而外,别的也就不能顾到。前面人蛟恶斗也更猛烈。
原来那三个水贼,除却姚五先已溜走,下余二贼也都各精通水性,武功更非寻常。上来妄想前后夹攻,将蛟杀死。不料那蛟动作神速,又把二贼认作前年仇人,早已激怒,总算前年吃过都阳三友的苦头,当日又受了一点伤,恰巧来人刺中它的弱点,本是无心巧合。那蛟见水中还有两人,虽和方才所见不同,没有那么厉害,心中仍有惧意。又恨又怕之下,凶威减少许多,否则二贼早已送命。但是那蛟颇有灵性,渐觉敌人来势不如预料之甚,先遇仇敌又未追来,胆子渐大,便朝敌人猛攻。
前面一贼仗着身法灵巧,虽未被它冲倒,觉着恶蛟口中喷出来的水球由身旁擦过,和炮弹一样力大异常,尤其恶蛟转侧极快,穷追不舍,就这两三个照面,差一点没有被它撞上。后面那贼本想由后面和两旁刺它要害,又被恶蛟用那又粗又长的尾鞭一扫,立有万千斤的压力猛扑过来,人被挡退老远。不能近身,如何下手?连发三次毒弩,均被蛟身皮鳞挡退,弹力甚强,一箭也未射中,未次差一点没被尾鞭扫中,把人打成两段。经此一来,才知厉害,哪里还敢上前!想要逃走,又没有蛟快。实在无法,只得前后左右,往来闪避,遇见机会,再用水中暗器乘机发上两件。恶蛟并未受伤,反更激怒,追逐越紧。人在水中,能有多大长力?本非送命不可,眼看难于支持,逃又没法逃走。时候稍长,渐渐手忙脚乱。
内中一贼最是阴险,自己死在临头,还想借刀杀人,百忙中看出小船颠簸惊涛骇浪之中,并未走远,尚作旁观,妄想将蛟引来,打翻小船,能借此脱身更妙,否则也将敌人师徒除去。哪知和恶蛟斗了一阵,水力太大,与寻常水中对敌不同,自顾尚且不暇,如何害人?小船相隔又有一二十丈,恶蛟越斗越猛,凶威暴发,动作更快。他这里双足连蹬,刚冲出六七丈,恶蛟已和箭一般急,由后追来。等到警觉身后水力太大,回头惊顾,看出不妙,慌不迭身子一侧,想往旁边踏水避去,恶蛟也掉头追来,相隔只有数尺。惊悸亡魂,一声急喊,刚道得一个“嗳”字,大量江水已随口涌入。万分情急心慌之际,忘了身在水中,湖面太宽,离岸不知多远,只顾逃命。一面往外喷水,身子不由往上一蹿,等到头出水面,刚一换气,想起恶蛟在后,心魂皆颤,暗中叫苦,猛觉下半身被什东西夹紧,好似两把铡刀上下合拢,奇痛彻骨,身子立往下沉。未等回顾,只惨嗥得一声,人便被蛟大口咬住,沉入水内。那蛟照例将人咬住,先大嚼上一顿,吃了人血,还要醉眠些时,方始再动。
另一水贼本来不致送命,因见同党向小船追去,自恃水性较好,忽起冒险争功之念,打算赶往船的右面,等小船一翻,先将黑摩勒人头切下,回山报功。明见快被恶蛟追上,竟如未见。等到追出一段,快近恶蛟中部,忽然想起长尾厉害,打算离远一点再往前进。恶蛟已将同党一口咬住,打算沉入水底大嚼,退势比箭还快,一眼瞥见敌人就在身旁,将头一侧,连身横扫过去。那贼想躲无及,吃蛟一尾扫中,当时打断脊骨,死在水中。
那蛟连得彩头,火性立退,蹿上前去,将贼尸一齐咬住,待往水中沉去。为首老贼忽在前面出现,身后又有二贼并肩驶来,入水不深,两次探头水上,似还不曾知道下面藏有恶蛟,波浪又大,看意思似在寻找前三贼的下落。眼看离那沉蛟之处不过两三丈,姚五忽然追上,刚朝二贼把手一招,往斜刺里一同驶去。又瞥见一条瘦小黑影,由蛟旁不远深水之中,箭一般蹿上,跟在老贼姚五身后,相隔约有两三丈。
黑摩勒师徒方以为那黑衣人也是贼党,忽听身后水响,回看正是丁建由船后水底突然冒出,纵上船来,和丁立低声说了几句,小船立时向前追去,舟旁水面上,忽有血迹浮上,耳听丁立喊道:“今有异人相助,不特前途三贼已不足为虑,另有两贼由别处绕来,欲往船底暗算,将船打沉,也被二弟和那异人所杀。只未下水的余党驾船逃走,师叔快看!”
二人遥望来路,果有一点帆影隐现波心。定睛一看,正是湖口起身时所见快船,业已顺风扬帆,往来路逃去。再往前一看,就这回头转顾之间,前面三贼已然对面,似因水中不便说话,头已出水。姚五似说:“恶蛟厉害。”一见四人坐船追来,互相指点,一同后退,想要诱敌,各自将头伸出水来,手指后面,笑骂不已,后见黑衣人似已沉水不见,双方相隔越近。人船都快,离开斗蛟之处也有三四十丈。浪已平了好些,双方说笑均可听见。三贼似因恶蛟将人咬去,不再出现,疑已回转巢穴,稍一商量,便同回身游来。内中一贼手指小船大骂,怒喝:“小狗黑摩勒可在船上?”底下的活还未出口,好似脚底被什东西抓住,身子立时下沉。姚五同来贼党见他刚说了两句人便沉下,双手又在挣扎,情知出了变故,忙往下看。见那水贼被一周身漆黑、似人非人的怪物拉住双脚,正往深水里面急降下去。那贼水性武功本来不弱,不知何故并未回手,全身入水便和死人一般,毫不挣扎,降势极快,晃眼无踪。贼党大惊,立时追下。
老贼因当地离蛟太近,本是惊弓之鸟,只为多年名望,昨夜受人礼聘,说过大话,埋伏途中,和敌人手还未交,先后死了好几个同党,面子上实在难过。仗着水性极高,目力又强,人更机警刁猾,伏在一旁,未被恶蛟发现。等前两贼为蛟所杀,看出小船上,敌人之外,那驾船的,看神气也决不好惹。自己人单势孤,不知同来两个徒党因是后到,一个死在丁建手中,一个被船底刀轮绞成重伤,落水身死,正想在当地等上些时,守住小船,只将黑摩勒生擒或是杀死,带往芙蓉坪,便可挽回颜面,并得重赏。遥望徒党所坐快船已在远方出现,正在盼望,忽见昨夜来访的两个同党由水中赶来,知其久候无音,赶来探望虚实,觉着不是意思,忙即迎上,告以恶蛟伤人之事。
后来二贼见老贼说得那么厉害,照理敌人不死必逃,如何尚在前面,并有追来之势?知道老贼刁猾,洗手多年,不愿再树强敌,此来原是勉强,未免生疑。稍一盘问,老贼看出二贼意似不信,又急又愧。再看对面,自己这面来船忽又退回,暗忖:船上备有特制水镜,就看不见自己,如何不战而退?心正惊疑,忽生变故,本就有点情虚胆怯,目光到处,见水中黑影生得似人非人,不见头脸。仓促之中没有看清,误认又有怪物出现,心中大惊,也未入水相助,反倒贴着水面,打算往旁倒蹿出去。老贼身法极快,双足一蹬就是好几丈,如在水面之上,其势更快。
这时小船上四人已知水中来了两个高手,一是身穿黑衣的小老头,一个身穿墨绿色的特制水衣,连头带脚通体一色,水性之好从来未见。小老头所用兵器极为奇怪,形如两三尺长的一根冰钻,能随手发出好几丈再收回来,动作极快。丁建方才探敌曾与相遇。恶蛟本伏石礁之下,便是小老头无心激怒,引了出来。刚一追逐,同伴忽由侧面赶来,不知怎会晓得恶蛟性情和那短处,二人合力夹攻,只一两照面,便将恶蛟打伤惊走。一个本来要追,被小老头摇手止住,一同跟在后面。丁建先当敌人,还在担心,后见小老头朝他招手,同去一旁深水之中,先打手势,令丁建速回,埋伏小船之下,入水要深,不使贼党看出,小老头也往深水之中窜去。不久便见三个水贼由侧赶来,因见人蛟恶斗,未敢上前,直到贼死蛟沉,方由水中偷偷掩上。丁建正愁独力难支,当头二贼,忽有一贼无故沉水,另一贼自往船底撞去。这时浪大,船底前后四个刀轮急转如飞,那贼好似不由自主,硬往上冲,被刀轮一卷,当时惨死。只剩一贼,也为了建所杀。先遇异人忽由水底升起,挥手令上,随又沉入水底。
船上三人听完前情,均想不起那两异人是谁。正在谈论,一面开船赶去,忽见另一黑影在水中闪了一闪,擒了一贼沉下;老贼姚五不顾义气,竟想丢下同党逃走。黑摩勒方喝:“无耻老贼还想逃么?”正取钢镖朝前打去,忽听前面呼的一声,紧跟着叭叭两响,老贼红里透白的老脸上,已挨了两个大嘴巴。
原来,方才所见矮小黑人突由老贼脚底冒起,身手快到极点,扬手先是两个大嘴巴,同时左手又是一把,劈脸抓住,往上一扬,前半身立时离水而起。老贼手中原拿有一根前有枪尖、似鞭非鞭的软兵器,无如连经奇险,心神有些慌乱,来人水中本领比他更高,来势太快,老贼本疑水中还有怪物,骤出不意,越发胆寒,又吃这两掌打得晕头转向,两眼乌黑。等到被人抓住,情急拼命,想要回手,一鞭打去,急痛昏迷,手忙脚乱,忘了手中是条软鞭。敌人身矮,人更灵巧内行,将人抓住,双足一踏,连人带贼一齐出水,单臂往旁一挥,恰将软鞭避过,回望黑摩勒,笑呼:“黑小鬼,不给你一个准头,你那镖怎打得中这条老鳝鱼呢?”声才出口,老贼一鞭打空,用力又太猛,敌人没有打中,反卷回来,正打在自己的腰上,将脊梁骨几乎打断。方觉奇痛钻心,黑摩勒镖已飞来,正打在左太阳穴上,透脑而过,连声也未出,便遭恶报。
黑摩勒师徒听出那人正是方才还曾提起、隐居南明山多年的无发老人。黑摩勒便喊:“老秃子,竟是你么?今日初次见到你的水上功夫,果然以前所说不是大话。我服你了!”铁牛也在旁边急喊:“秃老伯伯,快些到船上来,少时请你吃酒。今天我身边钱多着呢!你那同伴是谁?如何不见?”老人笑道:“你师徒不要多心。此是老友约我游山,无心相遇,并非故意向你卖弄。铁牛请我吃酒,我倒愿意,可惜小菱洲哪有酒店,如何请法?我又有事,改日再相见吧!”二人忙喊:“决来船上,说几句话再走!”另一黑衣人忽在前面水上出现,把手一挥,先后两贼已无踪影。老人笑说:“老友催我快走,无暇和你们两个小淘气多说空话了。”铁牛忙喊:“快追,秃老伯伯要溜!”老头身子往下一沉,便往水里钻去,一闪不见。
丁氏弟兄见那老头方才踏波而立,手里还举着一具贼尸,随同波浪起伏,身子不动,也不下沉,这等好的水性武功,尚是第一次见到。便是师父那高本领,也未必胜得过他。既然不肯上船,如何能够追他?见铁牛先前说笑,摇头晃脑,何等滑稽,此时见小老头要走,急得乱跳,神态天真,看去好笑,也未追赶。黑摩勒见无发老人已然不见,铁牛还望着水面发呆,十分依恋,心想此子天性真厚,笑骂道:“蠢牛!小老头今天第一次在我面前得了彩头。我说话不好听,他如不走,莫非还要表功不成?”
铁牛笑答:“师父,这位老人家对我大好了,我真想他。万想不到他会出山,还和我们遇上。他常说生平无亲无友,有一个最亲的人已死多年,为此一气入山,只有一件事万一发生,也许出山一次,或是换个地方,去往别的山中居住,但是此事实在渺茫,近年已早不作此想等语。今日忽然远出,事太奇怪。师父说他遇见机会想帮师父的忙,显他本领,我看不会。莫非他说那件事发动了么?”黑摩勒低头一想,方说:“你这话对。他果然不是为我而来,至多不期而遇,事出无心。否则事情无此巧法。真要报复,以他为人,必要等我到了危急关头方肯出手,不会事前代我先将贼党除去。我还不曾动手,他就来了。”忽又笑道:“那不是他送来的东西?也许里面有信,在你丁大哥身后,快去取来我看。”
铁牛往后一看,果然丁立身后,船边上放着一个油布包好的小竹筒,一头塞紧,忙取了来。打开一看,内一布条,上写“东方未明,前途留意”,底下画着一个头罩一盆的老头。自从水贼被两异人除去,船开更急,船上丁、铁三人耳目也极灵警,又未听有丝毫响动,那竹筒怎会到了船上?俱都惊奇不置。黑摩勒见那布条上写的字迹,似是山中黑石写成,墨色甚淡;所画老人,长眉细腰,头上顶有一盆,与老友无发老人貌相不同,料是他的同伴。仔细一想,忽然醒悟,笑道:“此老真够朋友。这次相助,全出好意,并还约了一位老前辈一同出手,真乃快事!经此一来,他那来历出身,我已明白几分。怪不道恩师和司空叔说:‘老人身世凄凉,人又孤僻古怪,你们既成朋友,互相取笑无妨,但须适可而止,勿为已甚,更不可情急反脸,你年纪小,务要让他一步。’果是一个有来历的人,我真轻看他了。”
铁牛见师父面有喜容,笑间:“他到底姓什么?师父为何这等高兴?”黑摩勒道:“他的姓名,和寒山诸老一样,不见本人问明以前,我还不知。同来那位老前辈,我却想起来了。”转对丁氏弟兄道:“归告令师和各位师长,覆盆老人居然尚在人间,他的信号符记我已发现。这张布条代我交与井孤云,他就明白。今日之事不可向外人泄漏,虽然这位老人既肯出面,决不怕仇敌暗算,芙蓉坪老贼如知此事,必定惊慌,格外小心警戒,将来下手,岂不又多麻烦?”
二丁从小随师,原是鄱阳三友门下最得力的弟子,见闻甚多,闻言惊喜道:“师父曾说,覆盆老人,前明义士,如论年纪,已有一百多岁,在芙蓉坪老贼逆谋尚未发以前,人便失踪。江湖传言,因往湘水凭吊屈原,想起光复无望,国破家亡之痛,心中悲愤,投水而死。当时江湖上人知他水性好,天下第一,怎会死在水里?全都不信。一班遗民志士更是惊疑,纷纷赶往湖湘一带查访。前芙蓉坪主人还派专人往寻。因他老人家头戴铁盆,身穿半截麻衣,赤足芒鞋,手持铁杖,终日放浪山水间,再不,便是悲苦呼号,哭笑佯狂,行歌过市,所到之处,必有一群小孩追逐在后,极易查访。哪知费了好些天时,方在湘江下游发现他的尸首和那铁盆。五官已被鱼虾咬伤,腐烂见骨,面目全非,死状极惨。一班老辈仍说,照他那样水性,就是大醉投江,有心自杀,到了江中也必发挥本能,明白过来。以前曾在一日夜间往返巫峡、江汉八百余里,人在水底,不曾出水一次,已和鱼类一样,把万丈洪流。当成陆地,决无如此死法。铁盆又是沉底之物,怎会还在头上?疑点颇多,多不肯信。无如从此便不见他踪迹。转眼一二十年,当时那些老前辈不死即隐,也就无人再提。三位师长时常谈起,还在悲叹,想不到二次出世。此事必与大破芙蓉坪有关。那位无发老人与他交好,想必也是一位前辈异人了。”
黑摩勒转问:“‘东方未明’四字隐语,我只来时听人说过,你们可听师长说起?”丁建答道:“详情并不深知,只知也是一班义士所结社团的暗号,但在以前,芙蓉坪之外偶然互通声气,并非一路,踪迹还要隐秘,几于无人得知。不是自己人,这四字轻不出口。外人不。。。
《兵书峡简介》第九回 踏月访幽居 野寺欣逢山泽隐 穿波诛巨寇 洞萧声彻水云乡(第4/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