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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灯火灿长街 酒肆深宵惊怪客 冻云横大漠 冰天雪地驰飞橇(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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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正是腊月二十八,离过年还有两天。虽然这一年下雪的次数不多,雪势却大,尤其十二月中旬那场大雪,下得足有四尺多深。到了十二月下旬头上,天气忽转和暖,接连几天好太阳。眼看积雪快要化完,剩不多少,忽然一夜北风,把残雪冻成了坚冰,天气酷冷,为哈密近数十年所罕见。快到年底,又是一场好雪,虽没有上次雪大,也积了二尺来深。尽管雪厚天寒,道途难行,因离年大近,哈密城外西关道上,依然商贾云集,驼马成群,置年货办年事的远近各色人等,往来如织,端的热闹非凡。

西关本是哈密附郭最繁盛之区,许多大商店和酒饭铺均聚在此。天山北路,气候多半寒冷,每交冬令,下起雪来,积上三数尺厚是常事。往往夜里下雪,第二天早起,被积雪把门封住,不能开放,再一迟延,冻成坚冰,想开更是麻烦,所以一到雪天,一般商民住户多是随下随扫,堆向一旁,听其春暖自化。如是夜雪,清早起来第一件事便是设法开门,跟着开通人行之路,像西关这类商肆多的大街,早把积雪扫除了十之八九,只剩上次积雪所化的坚冰和浮面上薄薄一层残雪,共总不过三四寸厚,可是一到大街去往郊外的尽头,便是一白茫茫,无边无际,平地高起了二三尺,对着街口不远的驿路官道,中间虽开有一条四五尺宽,车行不能并轨的雪弄,地势较低,但是四乡各县赶年集的商民,却不喜在那官府强令人民开辟的雪弄中走,不是驾着雪橇、骑着套有雪包袱的牛马骡驼,便是双足踏有专为滑雪而用的雪龙、雪里快等行雪器具,在那广漠无垠的雪地里来去飞驰,到了街口,方就两旁斜坡滑下,脱去雪具,觅地寄顿,再行入市。那成帮成伙的橇上,多有人轮流守候,接运所办货物,就在上面脱卸了再下来,更连寄顿都不用。当地民情敦厚,畏官如虎,又都习冷,只没外省人耐劳。

就在这大街口上,有一姓柳的老汉,原是汉人,幼年随人为商伙,流落在此多年,娶妻生子,子名叫柳春,年已十二。人甚聪明精干,先在西关街口开了一个杂货铺。柳老暮年得子,自是钟爱,加以一生勤苦,颇有积蓄,老想发个小财,回转江南故乡,所积的钱,除营运外,一亩田地也未曾置,嗣见爱子聪明,想起祖上也是读书人,知道当地文风不旺,又是边远省份,越想把儿子带回故乡,置些田业供他读书承继先业。本意等柳春长到八九岁上,耐得风霜跋涉时再走,不料乃妻恋乡,不肯远行,素又惧内,不敢相强,每一提起,夫妻二人必吵闹一场,永无结果。

一晃,柳春已是十二岁,柳老空急无法,只得令他在城中一家汉人所设的蒙塾内附读,想使先认些字,等钱财积得多了,妻室也日久回心,再作计较。哪知柳春人极聪明英俊,生而多力,从小好武,不喜读书,偏巧蒙塾的斜对面,便是名震西北诸省的镇边镖局,里面房屋甚多,另外还设有两处镖师练武的场院;柳春同学中有一小孩,恰是镖局帮账先生的儿子,每值老师出门,聚在一起,便把家中父母所说各武师的本领和在江湖上的威风义气传说出来,柳春听了,已是心动神飞,再加每日放学时节,常赶上镖车出入来去,镖行中武师伙计多骑着快马,装束利落,身带兵刃,一个个耀武扬威,精神抖擞,柳春看了,越发眼热,心羡非常。正苦无门可入,这一天,正看镖车回来,不知怎的看出了神,吃车轴碰伤了手膀。那镖局中人个个谦恭和善,一见把街坊学童撞伤,一面命人通知乃父,一面把人抱去医治。伤本不重,又有现成奇效伤药,当时止血定痛,包扎停当。

这一趟镖车,是由甘肃兰州分号接的买卖,由哈密转到乌鲁木齐,在路上出了点事,经镖局请了一个能手,连夜飞马赶去,才得护送到此。那人姓周名谦,向不轻出,客人是甘、新两省的大商帮,为了酬谢犒劳,特地请镖师一行在本号歇息数日再走。前行本省俱是坦途,周谦已不再随往,到店时,在后押队抱柳春进店的便是此人。如换寻常小孩受伤,自必哭闹不休,柳春却是另有深心,自觉此是进身之阶,不但不哭,反倒满口称谢,力说“无妨”,见人言动彬彬有礼,显得又规矩又亲热。周谦见他小小年纪竟能忍痛镇静,应对自如,貌相资禀又好,不禁心动。一会柳老赶到,多年土著,镖局中人好些素识,见爱子力说无事,对方不住安慰,客人和镖师又连夸乃于,给了许多银钱,命买糖果与吃,惊喜交集,领了回去。由此起,便与镖行中人相识。过不几天,伤愈上学,背着父母,假作拜谢为名往寻周谦,哪知人已回家。柳春终是年幼,想不起说什话好,只得回去,明日又借道谢为名前往兜搭,一连数日。头几天镖行中人未在意,虽喜他伶俐,也只问答几句便罢,嗣见每日来问为他医伤的周师父,内中一个年老的伙计,便告以周师父乃我们好友,家不在此,无事轻易不来,等来,我叫他寻你,不必再来问了。

柳春无法,只得回转,正想不起用什方法进身求人习武,又不好意思再去,放学时,正想着心思往回路走,忽觉肩上有人轻轻拍了一下,回看正是周谦,不禁喜出望外,忙即跪倒叩谢。周谦拉起问道:“你找我好多次,就为叩头道谢么?”柳春面嫩,当时脸上一红,答不上话来,吞吞吐吐说道:“我想,我想……”底下却说不出。周谦又笑问道:“我听你学伴说,你想学武艺,是么?”柳春福至心灵,忙又下跪。周谦道:“这里人多,跟你父母说去。”柳春方欲说乃父只令读书,不会答应,周谦已不由分说,抱起便走,到了柳家,把柳老拉向一旁,谈了一会,竟出柳春所料,不但一口允诺,反把柳春交与周谦带走,定在五日后起身。到日天还未亮,周谦便来嘱咐柳老:“如有人问,便说柳春不喜读书,已托友人送往商店学徒去了。”说罢,把柳春抱上马背,出了西关,往沙漠中驰去。

柳春到后一看,那地方乃是一个四五户人家的荒村,只是房舍坚牢整齐,内中一家,外表和客店相似,余者均是住户,后来才知内里竟是一家,全都通连;初到是末尾一家,房舍共是三进,院落宽大,看去好似打麦场。周谦还有一个兄长,弟兄二人似是全村之主,除自己外,还有十多个学武的小孩,每日随同练习武功,每隔一日,还念上半日书。

初去几年,只当是镖局教徒弟习武所在,法条至严,不许往别院走动,年节也不许回家,只第三年上,柳老前来看望了一次,见柳春越发成长,文武两道俱有门径,师父最是钟爱,十分欢喜,别去便未再来。

一晃又是三年,柳春武功已有根底,周氏兄弟忽然置酒饯行。周谦说:“我门下只你一个外人,当初爱你资质,费了许多争执才将你收下。如今所学已有小成,本应将本门来历告知,一则人心难测,你年纪又轻,说将出去,反有许多顾忌。我已在暗中查看你六年,果然循谨守法,从未私自背师行事,为此将你荐往镇边镖局,随诸位师伯叔等历练,帮同料理店中之事。从今以后,第一不许向人谈说探询,尤其不许提到学武之事。

我弟兄暗中还有好些考查试验,到时领你到一个地方去,自会明白。至于别的规条,日前你已尽知,只要谨守奉行使了。三年后如真诚敬正直,毫无他念,自是不负我的期许。

如见你不是我辈中人,只无大过,便送你全家回南另谋生计,有我门中这点传授,也不愁不能立足了,何况还有好些照应呢。此地真名叫作延英小集,五所房子通连,你不曾到过,席散我领你走上一回,就便拜见几位尊长,以便日后相遇,有事求助。你如在外走口,无论是镖局还是这里的事,命必难保,却休怨我没有师徒情分。”柳春自是恭敬拜命。

席散,周氏兄弟引他去把几所没到过的全行走遍,最后绕到那形似客店的后进偏院内,见里面也设有一席,上首坐定一个矮子,另外一个少年,一个壮汉,一个极美少女。

柳春只认得那壮汉姓田,余俱初见。周谦吩咐跪下行礼,除上首矮子称以师伯外,以下两男一女俱称师叔,只说排行,也未告知姓名,行完了礼,便即引出。外面早备好两匹快马相待,仍由乃师周谦一路,同往哈密驰去。进了西关,先往镇边镖局报到,见过镖头火狮子神刀姜人俊和长幼两辈镖师同人,由账房安排好了住处,送乃师周谦走后,方始回家看望父母。

到家一看,乃父生意越发兴隆,二老身体也颇康健,又知儿子学成回来,好生欢喜。

由此起便在镖局内当名副手,除了遵照师命每日勤习武功外,偶然也随众镖师出外历练,仗着镇边镖局威名远震,前些年,不特新、甘两地人物俱有交情,黄河两岸、上下游水陆两路英雄豪杰,多有情面照应,甚至滇、黔、川、湘西南诸边省俱通着声气,漫说不会有事,即便遇上有心寻事较劲的无知之辈,不知底细高下,逞强出头,好汉打不过人多,强龙难斗地头蛇,随行镖师偶有疏失,轻则用三寸长一纸镖帖,就近寻出能手,找回场面,重则用随带的告急传牌,快马急足往回传递报警,不消多日,便一拨接一拨由近而远,由附近沿途分号起直达总号,相继派出能手前往应援。往往传牌未到,总号未一拨能手还未起身,事情已了。

自立镖局,三四十年中间,只有一次,在河南嵩山附近遇到一伙强敌把镖截去,并还指名叫阵,说客货现在决不妄取分毫,但不忿镇边镖局的牛气,要看镖主是什人物,请来见识见识,并说新省路远,往返需日,限了半年的期,半年期满,人如不来,只要认输,也自发还等语。沿途各分号接到告急传牌,纷纷赶去,全都败在那伙人的手里。

随行镖师等了数日,算计总号早该得信派出人来,眼看日限只剩三天,人信渺然,知道对方虽然厉害,决非自己这面几位轻易不出马的高人之敌,怎会如此?又过了两天,期限愈紧,心正愁急,想不出这些老前辈一位不来是何原故,这次是自己的责任,该死该活?忽接总号飞马传报,说对头已经人讲和,客货交还,现在某地聚集,可速前往,照常护送,到了地头,速即回转。赶去一看,果然客货俱在,毫无伤损。事虽平息,但是闹了半年,尽管夺镖时行事隐秘,但是江湖上人多是明眼,知道这伙敌人十分厉害,而镖局中人居然期前将镖夺回,可见能手甚多,名下无虚,于是起了种种传说。为首几个主持人见名声越大,不愿招摇,当年便把各地分号收市,只留新、甘两地,出来的人也越发谦和小心,看去仿佛怕事似的,但永没再出过什乱子。一班商帮都把它唤作太平车,生意兴隆已极。

柳春虽然随同护镖,不过学习一些江湖上的人情规矩,一回事也未遇过,酬劳既优,同人又多,难得出一次门,离家更近,日常无事,练完武功便回家中侍奉父母,帮同料理买卖,守着师戒,一味埋头用功,奉命而行,什事也不向人打听。日子一多,觉出镖头和一干先进俱已另眼相看,不似初来淡漠,越发心喜。只乃师一别便不再来,又曾严命不许往访,日常思恋不置。当地真正士民均颇善良,另有一些在彼经商,留寓多年的川、湘、秦、晋、天津等地的游民,人数颇多,良暴不一,有的见柳老为人忠厚,颇多欺凌。柳老意欲携子还乡,后听周谦之劝,令子改文习武,也是为此。果然柳春进了镖局,这伙强梁土猾也全都敛迹,不敢再萌故态。柳春守着父训,也未寻这班恶人报复。

光阴易过,不觉又是年终。柳老铺子便设在西关街口,对门一家姓马的,名叫马二牛,夫妻二人开了一个小馍铺,每到年终热闹时节,添卖牛肉泡馍加上米和牛羊肉油、葡萄干、瓜干、果仁甜咸腥腻混合而成的抓饭,每年由祭灶前卖起,一直卖到大年初一天亮,做这十来天的好买卖。因城乡各地赶年集的人们多是素识,人又诚实和气,生涯着实有点油水。只是男的少年时随人往天山去采雪莲和灵雀窝,吃野兽咬断一腿,成了残废,全仗妻室贤能,合手做这小本营生。两家望衡对字,日常见面,彼此全有关照。

这年头两天见雪下大大,知道雪住以后赶集人多,年尾这几天最是要紧,为想贪多做点买卖,连夜赶办货物,一到雪住天晴,便把铺子分作内外两部,现吃热食的客人让在门里暖屋中坐,由乃妻一内弟接待;一切外卖的年食:馍、糕、锅魁之类俱已冰冻极硬,便在门外搭好三层长板阁,一齐陈设,自己套上木脚,同一外甥,各穿皮风帽和手套,围着火炉,烧上几壶热水,守在外面卖货。连卖了几日,觉着生意比往年好,虽受点冻也值。

到了二十八晚上,马二牛正和外甥说得高兴,忽听鸾铃响动,由口外驿路雪弄中跑来两骑快马,马上两人,一个身材高大,貌相威武,一个中等身材,眉字精悍,都是外穿玄色罩衣,内穿锦缎狐皮长袍,足登驼毛快靴,背上斜背一个三四尺长的包裹,腰间鼓鼓囊囊似是兵刃暗器之类,另外每人手里一根极精致的马鞭,似官差不似官差、似江湖不似江湖的打扮,将近街口,便按辔徐行,互相说笑而来,各说着一口京音,看去十分面生岔眼。已然走过马二牛面前,内中一个忽然回顾了一眼,唤道:“二哥,您闻见酒香和牛肉香味吗?跑了这一程子,我有点饿了。我想到了地头,人家跟咱们客气,必要现备酒席接风,又慢又不得吃。干脆咱们这儿先吃点喝点,垫个底儿,免得主人费事,咱们还吃不饱。”前行大汉说道:“对,就这么办。那一套假排场,别瞧恭敬咱们,真不领情,打心里就起腻。干脆在这儿吃饱再去。好在五爷带着啃骨头的哩,真要今儿赶到,不会找不见咱们。”

这时晚饭早过,市虽未收,街口除了两边雪堆上停着的雪橇篷帐外,行人甚少。马上人一边应答,跟着回过马来。马二牛因是断腿,一向坐在板凳上应客,当地远近人民又全认识,成了惯习。马上人见他坐在门侧不曾起立,一同跳下马来。为首大汉把两道浓眉一竖,喝道:“老小子,你这是什么买卖规矩!大爷们照顾你,干吗装没瞅见?还不把马给接过去!”马二牛闻言虽不忿气,因见来人气势强横,不敢招惹,外甥张财恰巧进门取水,无人在侧,只得欠着半个身,强赔笑脸答道:“老汉左腿有病,不大利落。

二位老爷要吃煮馍,请到里面去。那旁有木头桩子,请老爷自己把马系上,一会就有人出来了。”大汉闻言方要发作,忽一少年走来,看出情势不佳,恐马二牛吃亏,忙抢上前接口道:“二位尊客莫怪,这老汉是条断腿,行动不方便。他这铺子里烧得好牛肉泡馍,酒也颇好。尊客只管请进,这马交我代看,一会他外甥出来,就有人看了。”二人见那少年寻常穿着,却登着一双牛皮快靴,貌相十分英俊,像个练家,不禁心中一动,便问:“你是何人?”少年还未及答,马二牛已先抢口答道:“这是对门杂货铺的少东,姓柳。我们是多年老街坊。”那人听是土著,便没往下细问,也不说句客气话,正要递过马缰令代溜马,正赶张财提水出来,连忙接过,二人便掀风帘昂然直人。

二牛回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叹口气,正要发话。那少年正是柳春,新近告假回家过年,因近两月镖头两次密令局中同人,随时留意面生可疑之人,对于北京、直隶、河南、山东等北方来的,更要用心考查,随见随行密报,却不许与人过手,即或无故欺凌,也只可忍辱退让,不许动武还手。前晚告假还家时,并还特意把自己叫进屋去,说你家住在西关街口,通着驿路要道来人必经之地,令尊又是土著多年的商家,来人不致疑心,易充耳目,最好换了店伙装束,密告令尊一同留意观察,如有发现,便是大功等语。师父别前,再四严嘱,镖局中事奉命即行,向例不许探询。当时领命,回到家中,想起近数年来,局中长幼两辈同仁相待忽然较前亲密,好些从未听过的话也入了耳,虽因谨守师戒,不曾探询谈论,听众人平日所说口气,分明这镖局另有几位具极大本领的高人前辈暗中主持,不特总镖头凡事秉承意旨,不是正主人翁,便连师父、师伯那大本领,也只是后辈偏裨之流,照近两月所奉密令,对方必是一伙厉害劲敌。先疑敌人是绿林中有名人物,纠合党羽上门生事,仔细一想,本年买卖甚好,镖旗四出,从未起过风浪,按照江湖过节,随时皆可生事,而这几次派出去的镖师,人数极少,又都是连自己都不如的三四路庸手,分明只凭那杆镖旗,全无戒备,就算对方洗手多年,不愿由镖车上找过节,随便一纸书来,约上时地相见,岂不光棍?如是仇家报复,听镖头口气,来人有好几拨,不特明张旗鼓,并且有两三拨先到,偏又无人登门,明暗都觉不似。当地无什别的武家,只有日前由迪化回来,偶听同人说有一老一少带一赶车壮汉路过,长路奔驰,牲口病死,急于往三道岭去投亲;镖头把自己两匹最爱的骡子借与了他,去后便下大雪,本定到了前途有人送回,如今那里的人正忙,恐无此闲空,适才镖头吩咐,连命两个跑趟子的伙计踏上雪里快带了骡踏子赶急将他带回等语,听时没怎留意,跟着便连下密令,留意北来人,许与此有关也说不定,一面暗告乃父,一面随时留心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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