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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大雪满空山 地冻天冰 良朋何处(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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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洞中便即准备,先将羊肉切下一块,用铁叉叉好,放向火架之上,准备少时吃饱上路。不等肉熟,便忙着往附近崖坡上去砍竹竿细藤,砍了一半,闻得洞中焦香,肉已烤焦,重又忙着将肉取下,削去焦处,切成大片,连盐也顾不得蘸,胡乱抢吃了一饱,又往洞外去砍竹竿。姜飞仍无踪影,越知所料不差,更加情急。沈鸿虽是耕读人家出身,先受恶霸欺凌,逼死老父,将妹子霸占为妾,心中恨毒,苦志寻师,想要报仇;跟着流浪在外,连受磨折,后和姜飞结为弟兄,对方恰是幼遭孤露,穷苦出身,非但心思灵巧,任何劳作之事俱都来得,沈鸿无形中与之同化,双方感情越好,遇事抢先下手。以前读书人弄不惯的粗事,非但习惯自然,并还感觉亲手做出来的物事别有乐趣。又因山居日久,样样都要自己动手,学会了不少技能,好东西均是自制。编制竹排虽是初次,用竹子树枝窿片藤茎扎东西却早学会,手法原理都是一样。身边本带有一柄快刀,洞中还有一柄劈柴的斧头,样样称手。不消多时便砍下二三十根茶杯粗细的毛竹,都截成丈许来长一段,藤和蔑片更是现成,估计自家身子不重,足可应用。正要拖了起身,忽想起谷口崖坡上下这类毛竹颇多,忘了就地取材,平白多此跋涉,一次还运不完,如是二弟在此,决不会这样粗心。本想弃掉重砍,又觉这类竹子生长山中,虽然到处都是,取用不尽,多用无妨,不应随便糟蹋,再砍费时费事。谷口风大,天又大冷,还是多搬一两次,连兽皮带山羊和洞中一些零碎物事一齐带走最好,便先将所砍竹竿用藤条束成两捆,试一拖走并不费事,只上崖这一段要分两次缒上,到了上面稍微加紧捆扎,一次便可运完。

忙将兽皮山羊绑在竹竿上面一同拖走。到了缺口,用随带套索系好,人先纵过,分别拉往对崖。前途地势较平,更易拖走,一会赶到谷口崖坡上面,把所有竹竿用新劈好的蔑条照上次编制风门之法编成一排,再用细藤两头束紧,另削了一根酒杯粗细的竹竿做篙,把山羊和各种零物绑在上面,以防滑落,为防水湿。

雪已下大,挑了一张次皮包在所有兽皮外面,然后捆紧,背在身上,将竹排推入水中,纵将上去,果然轻巧灵便,可以随意行驶。因卧眉峰旁横岭大长,不知要绕多远,急于想知姜飞安危,好在前半段三分之二以上都是洼地。林野中间虽有不少峰崖陂陀,均不甚大,山洪高涨,容易绕越。只管雪花迷目,天气酷寒,仗着路熟,不消片刻便赶到横岭之下。这才看出那一带地势要高得多。水到岭脚便被挡住,环山而流,其势甚急,最浅之处才只二尺光景,并有无水之处。心料昨日山洪到此为止,已由岭脚往附近大壑中流去。卧眉峰前平日雨水积不住,雨过不久转眼干涸。岭那面也许还是干地都在意中。

就是有水,相隔这近,并有高地可通,也不妨事。忙将套索系住,纵向坡上,取下所带之物,用竹竿挑起,另用先备好的藤索将竹排拉上坡去,系向树上,收起套索,挑了兽皮山羊,冲风冒雪往上赶去。

翻过岭脊,雪下越大,相隔三尺以外不能辨物,高呼了几声未应,相隔尚远,料知姜飞如在洞中决听不见。自己昨夜还在万分愁急,恐为大水所阻,困在崖洞里面,想不到只费了一早晨的工夫便即脱险,免却饥寒之忧。可见人只勤劳,肯卖力气,多么艰难危险均可渡过。雪花如掌,满空飞舞,越下越大,峰前岭下盆地之上宛如银海翻花,迷茫一白。远近峰崖林木全都失踪,什么也看不见。连那又高又大的卧眉峰这时都看不出它的形貌,从上到下,前后左右都是雪花包围。地上积雪已深好几寸,路径自然分不出来。脚底又滑,虽是一片斜坡,这样大雪终恐失足滑跌,下面是否积有山洪也不知道。

到处银光耀眼,雪浪奔腾,不特脚底格外留心,更恐无意之中撞向那些大小树上受了误伤。这一面看似斜坡,因为树多,比往上走还要艰难。为防万一,便将三折钩连枪由腰间取下,顺手抖直,探路前进,就这样仍是难走已极。不是脚底滑溜,进退不能自主,便是所挑的担被树枝挂住。再不走着走着,微一疏忽撞向石树之上,如非戒备周密,时刻留心意外,早已跌倒。这一面的山坡又宽又长,树木更多,稍微心慌着急,走得稍快,便有危险。沈鸿悬念姜飞,空急无法,只得把气沉稳,一步一步试探着走了下去。后来看出所挑竹竿大长,常有阻碍,又将竹竿削去大半,改短挑上,仍不好走,最后赌气,只挑一头,用手握紧,捐向肩头,右手握着钩连枪试探前进,这才好些。

又走下一段,忽然发现两株大松树,认出平日往来之地,知道下面地势平坦,往左一侧便是与卧眉峰相连的一片高地。照来路所见水势,就有山洪也不至于淹没,但离所居崖洞还有好长一段。风狂雪大,虽然呼喊不应,但恐姜飞关心自己,冒着风雪出来寻找,一个不巧便要错过,深悔昨日不该轻出,反而惹出许多事故。心念一动,不问对方听见与否,便在风雪中高呼起来。总算这条路平日走惯,手中钩连枪用处又多,既可往前探路,试探脚底虚实,偶然滑溜,只用枪尖朝外一钩,便将左近树木钩住,不致滑坠下去。地理又熟,沿途那些树木十九相识,虽有雪花遮迷,这类树木最小的也有大半抱,又都松杉之类数百年以上古木,枝叶繁茂,经冬不调。上面只管盖满积雪,下面却是空的。往往树荫之下留有大圈空地,点雪皆无,只一走近便可认出。连经过三四株大树,辨出方向,跟着走上高地,这一带本是那条山岭的支脉,下半形势虽极倾斜,上面却是一道平冈,稀落落生着两三行乔松果树。沈、姜二人夏、秋之间常往当地纳凉说笑,吃些瓜果,并还开有几分菜园,积有数十株别处移来的小果树。

另一头通往卧眉峰前山坡,虽是群山环拱中一片盆地,但是地势独高,并有两条溪涧,溪涧上流均有瀑布,水清流急,从不干涸。遇到大雨也从不上岸,雨住不久便往低处流去,不问多大的雨,至多个把时辰便复原状。最妙是那共只里许来长的一道溪流,溪岸阔达两三丈,水深却只五六尺,离岸永远只有一二尺高下。水中都是五色石卵,清丽可玩。水深之处蒋藻纷披,苍苔肥润。二人到后又在溪上搭了一道木桥,托前山樵采人买了好些菱藕种在里面,准备明年夏秋间全溪都是荷花菱荧。又在对岸开了几亩土地,刚把麦子种上,以待明年收获,都是姜飞出的主意。风景极好,二人常在风月良宵临流望月,不是互相说笑,借此休息日间疲劳,便是同练武功,互打对子。并往冈上借着大材掩避,对打暗器,专练针锋相对,用自己的暗器把敌人的暗器打飞,仗着树林遮避可免误伤,又可利用形势闪躲变化。这一带平冈于是成了每日必到之所,闭了眼睛也能走过,料知本身不会有险。途中曾用身边石子打往下面试探,都是实地,也无水声,心更放宽。只要姜飞人在洞内便可无事。暗忖,前山樵采人说得大雪封山到处冰天雪地寸步难行,更无处寻找食物。虽有野兽,相隔较远,山路险滑,也追它不上。自己为此还曾准备了好几个月的粮食和干柴,腌了不少菜蔬,吃的本不发愁。只为近十日来天气晴和,大家忙于用功,想在师父未到以前将席师和王老前辈所传内功枪法练熟一些,并将二弟锁心轮一同学会。只顾想把弟兄二人的功力拉平,初来没有经历,没想到天气变得这快,一日夜工夫寒暖相差有这许多。

直到昨日早起,二弟觉着天更闷热,仿佛四五月的天气,想起所闻和以前在乡间的经历,知快变天。又见洞中腌肉太少,惟恐师父突然回转没有吃的,方始发急。事前明言同去也好,偏又力阻,说我感冒新愈,不令同往,万一彼此往来相左,如何是好?二弟人又义气,就许赶往寻我,因雪太大,不曾遇上,岂不是糟!边想边往回跑,屡喊不应,心已疑虑。赶到洞前,见洞门半开,地上雪深尺许,还是昨日走时原样,雪中没有移动痕迹,便知不妙,口中急呼“二弟”,匆匆赶进,果然冷灶无烟,静悄悄的,哪有人影?分明姜飞并未回过。这一惊,真非小可,当时心里一酸,忍不住泪流如雨,痛哭起来。这样大雪寒天,好容易才得冒了奇险赶回,这时雪积更深,已快过尺,离身三数尺外什么都看不见。多大声息也被风雪压住,不能及远。看是看不见,听又听不出,照归途的经历,非但无法寻人,再想回到谷中探看都是万分艰险。伤心悲哭了一阵,连那酷寒的天气也都忘掉。后来觉着号哭无益,强忍悲痛,沉稳心情,把连来带去以及昨日所见经过仔细寻思。姜飞先在洞中避雨,烤火吃肉,后又带了兵器想由崖顶走往回路察探。彼时天刚黄昏,自己到后一会方始天黑。他起身在前不会看不出来,照今朝所见形势,无论如何也不致失足落水,何况他那一身轻功比我还高,又会一点水性。山洪虽猛,只谷口一大片是雨水积成,离口稍远到处都是肢陀大树,怎会淹死?就算胆大疏忽,昨日谷尽头那些野兽尚且浮起,谷中漂出来的许多树木,还有别处随流而来的各种杂物死兽俱都漂浮水上,聚在口外崖凹之下,无一流远,不算别处,当地共只数百亩方圆一片水荡,别处虽有大水,均被峰崖山坡隔断,流不过去。撑着竹排一路走来,初起身时只有一点雪花,走了一半雪方落大,沿途也曾仔细察看,并还特意绕了几处,并未见到浮尸。无论二弟为人和他本领,以及他走后崖洞中的光景,均无可死之道,如何人会不见?

如说急于回家,看出水大,连兽皮山羊也不想带,仗着轻功,或是想什方法空身赶回。

走到中途,忽然为水所困,无法脱身。但这一带地势好些均是必由之路,沿途也曾大声疾呼,决不会一句也听不出。他又力大身轻,聪明机警,地理比我更熟,无论多么艰险,或进或退,都会想出法子。哪有困守水中,甘受雪虐风饕,束手待毙,任凭冻死之理,越想越无此事,愁怀稍放。早上虽然吃过一顿,一则归心太急,匆匆不曾吃饱,便忙扎竹排,撑了回来。后在风雪中翻山过岭,上下奔驰,未免力乏,坐定之后便觉饥疲交加,冷得难受。心想,不间如何,也要有点精力才行,悲哭无用,不如把人生起,将饭煮好,吃饱之后换了冬衣再打主意寻找二弟。

念头一转,便生火煮饭,风门也自关好。洞中太暗,又点了一盏油灯。本心虽想姜飞决不至死,无奈双方情意太深,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只管自行宽解,仍是放心不下,一面做事,隔不一会又伤起心来。因防姜飞万一逃回,或是自己前往将他接应回来,总难免于饥寒交迫,便是自己无心吞吃,不准备点食物热水,到时也必手忙脚乱,难于解救。只好耐着悲怀,将食水弄好。后又想到萧声奇怪,非是师父和崔老人不可,否则也是一位异人奇士。这样大风,忽在峰顶**,决非无因,必是知要变天,借此警告,以二弟为人断无短命之理。一路细心观察,又看不出丝毫死伤形迹。真有凶险,师父和崔老人在此决不坐视。多半二弟出身贫家,聪明耐劳,年幼用功,人又至诚义气,独蒙师长看重,业被师父和崔老人接应了去,也许一直便被引上山顶。这大风雪,这样高出云汉的山峰我自不能上去。二弟样样都比我强,师父爱他原是应该,可是以他为人,这样大喜之事决不致瞒我。必是师父嫌我是个读书人出身,文弱无能,不耐劳苦,故意借此考验我的心志也未可知,但盼如此!只要二弟不是遇险,我就不如他也所心愿,只是无法探知他的吉凶下落,叫人放心不下而已。初转念时,正代姜飞高兴,想到末了,又党姜飞人最义气,就是师父有心考验,暂时不许通知,他知我放心不下,也必再四哀求,设法使我知道,决不会自己受了师恩,得到好处,却叫我一人在此着急伤心,断无此理!

重又忧急悲苦起来。似这样一个人在洞中时忧时喜,时而悲泣哭诉,自言自语,和疯了一般。勉强把水烧开,为料姜飞冻了一日夜归来,定必饥寒交迫,还煮了一锅白米饭,把剩的腌肉蒸上一块,匆匆做好。自己也无心吃,含着泪水,喊着“二弟”,一面哭诉,胡乱咽了一个半炮,把先备好的冬衣取出,匆匆换上,由风门上小窗外望,雪深已快二尺,心更愁急,宛如刀割。换好衣服,先打不起主意,忽然想起,我两人的衣服都在老河口购买,后又托人带些针线布匹,把山中打来的兽皮胡乱做了两件大氅。这样冷天,峰顶那样高寒,比下面冷得多,就是师父把他接上峰去,也应把他冬衣一同带走。如何留在此地?想到这里,越料凶多吉少,放声大哭了一阵。又想,哭不是事,我二人既是生死患难之交,哪怕死在雪中,也要寻他回来。当时激发义气,胆勇一壮,正要二次冲冒风雪,犯险往寻,忽想起雪势太大,多好轻功也难往来。

记得前在青云山万家,听铁蜈蚣谈那昔年经历的奇迹,曾经说起,四十年前为学七禽掌,往北天山寻人,正遇冰天雪地,雪深数尺,几乎困在中途雪漠之中。幸遇隐居天山穿云顶下的一位大侠,非但把七禽掌学成,并还学会雪中飞驰之法,姜飞和万氏兄妹俱都好奇,追根问底。后又问出两种雪具制法,除狗拖的雪橇外,还有一种雪里快,乃竹木所制,下面钉上铁皮,穿在靴鞋之上,踏雪而驰,其急如飞,多么深厚的冰雪均可往来自若。上月二弟听说封山之后满山冰雪,寸步难移,曾将毛竹削制,用火烤弯,照铁老前辈所说,制了几副雪里快。前面井有雪挡,又托人买来铁皮钉在下面,彼时看去又长又笨,穿在脚上无法行路,还在笑他。二弟偏说,为了此事曾向铁老前辈几次讨教,决不会差,所说道理极对,大哥不信,到了大雪封山我们打猎之时必能看出它的用处。

现在门外雪深两尺,天还在下,一想那雪里快穿在脚上滑行起来多半合用,何不试它一试?这东西二弟又做了三四副,如其能行,便连他衣履和另一副一同带去,真能将人救回,转危为安,岂非万幸!

心方一动,偶一回顾,见风门上小窗外面似有大团白影一闪,先当眼花,因所穿皮套裤乃姜飞所制,正在伤心,也未在意。等到穿好,穿上雪里快,见那东西长达三尺,踏在脚上仿佛两只小船,走起路来大不方便,稍一疏忽,不是绊倒,便易折断。暗忖,我真笨人,这东西平地上如何可以行走,外面雪下越深,先开门缝,宽只尺许,再往前便被积雪挡住,必须将门打开,将这东西送到外面,到了雪里再穿,练习好了滑行之法方可上路。此时穿在脚上非但累赘,一个不巧将它折断更难起身,还有食物热水也应准备,忙将雪里快脱下,正忙着包裹姜飞的冬衣,洗涤瓦瓶,想装热水,猛一眼看向门外,又瞥见有一人影由右而左走将过去,头上毛茸茸的,身甚高大,看去像个雪人,门上小窗只有尺许方圆,乃是以前初来时姜飞在前山道观中拾来的一片破玻璃,彼时玻璃虽颇贵重,不是寻常人家所有。因其破碎残缺,通体只有尺许大小,四边好些残缺,恐其将手划破,携带不便,劝令齐去。姜飞笑说:“什么东西都有用处,我们以后山中久居,山外之物不易买到,就许!临时要用,无从寻觅。”非要带走不可。弟兄情厚,也就听之,心还笑他,到底出身寒苦,什么东西看见都是好的。先在路上还不怎样,一到老河口便什么都要,非但针线刀剪、锅瓢碗盏居家日用之物,甚至破铜烂铁极不起眼的东西被他看见,略一寻思,便非带走不可。沿途拾得的不算,内有许多东西并还用钱买来,问他何用,必说大哥家中虽非富有,出身总算小康读书人家,平日只知读书,哪晓得这些东西的用处,到了用时自会知道。自己见他乱七八糟弄了一大筐,走到路上甚是累赘,又抢着挑担,只一上肩便不肯放,说又说他不过,劝是不听。后来零碎东西越收越多,每次说他童心未退,专收这类破铜烂铁讨厌之物作什,他总微笑不答;哪知到了山中渐渐显出他的智能,无论缺少何物,当时便可拿到。有时并托前山樵采人往城镇中代买,也都是些眼前辑不起而将来必须之物,当时等用无从寻觅之物极少发生。那心思的细密和善于虑远,休说来成年的幼童,便是大人也不会有这样周到。

虽只弟兄二人同居深山之中,一点不嫌寂寞烦闷。本是至交,情如兄弟,日子一久越发由爱生敬,对他佩服已极。做那风门时,力说有了这门虽可避风御寒,只是关上之后光景太暗,第二日早起一看,这片玻璃便嵌了上去,一点看不出是破碎之物,上下并还开了几个小门,均可随意启闭。另外还有布帘随时卷落,以防进风。为了小门布帘不曾放落,雪光由外反映,白影落在地上。想起姜飞心思之细,正在伤感,急于收拾停当去往门外雪地里演习,只稍微能够滑行,不致半身陷入雪内,举步皆难,便即寻去。心乱头上两次发现窗外影子,均未当时往看,等将应用之物全数带好,又将万家行时所赠伤药取放身边,拿了雪里快,将门用力往前推开了些,侧身而出,到了外面方始想起,方才外面似有人影闪过。事前窗口外也有一团毛茸茸的白影,像有一戴皮帽的人立在门外窥探,怎的这样疏忽,不曾出看?念头才动,目光到处,看出风门外小窗下面果有一双脚印,甚是长大。印却不深,刚下来的积雪何等松浮,那脚印都只一两寸深,正当门前,这一椎门向外,内一脚印前头业已散乱,只有一个完整,大雪飘飘,就这转眼之间业已盖上不少,料知既有外人来此窥探,又刚离去不久,附近脚印必多,再不往寻一会必要被雪遮没,不顾多看,忙即往旁寻找。

《独手丐还珠楼主经典武侠》二十九大雪满空山 地冻天冰 良朋何处(第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