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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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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根据我的想法,我认为不懂性爱是驱使他们在权力中寻求安慰的因素。不过我对这个论断从未十分肯定。对于我来说,它还需要进一步加以检验。我还是把这留给别人去干吧,他们也许会干得更加出色,更加有趣。

门:《恶时辰》中的镇长好像也有性的问题,他究竟是性无能呢还是同性恋?

加:我从来没有说过《恶时辰》中的镇长是同性恋,不过,我得承认,他的所作所为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事实上,我在某一稿里也把这件事写成了镇上流传的谣言,但后来我又删掉了,因为我觉得这么处理过于简单了。我宁可让读者自己去判断。不过,无可置疑的是,这位镇长确实不懂得性爱,尽管我在塑造这个人物时并没有自觉地这么构思。这一点,我还是在后来塑造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的性格时才意识到的。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物和族长之间并不是在性行为方面,而是在权力方面相似。《恶时辰》中的镇长是我探索权力奥秘的第一次尝试(小镇长官这样非常普通的角色),族长的角色更为复杂。他们之间的相似性是十分明显的:在某个层面上,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相当于《恶时辰》里的镇长,而在另一个层面上,则相当于族长。我想说的是,无论是哪种情况,他的行为都会一样。

门:你确实认为不懂得性爱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吗?

加:我认为,人类没有比这更大的不幸了。这不仅是对有这类隐痛的人而言,对那些不幸沾边的人,也是如此。

门:对于你来说,性自由有没有一定的限制?限制是什么?

加:我们都是我们自己偏见的俘虏。在理论上,作为具有自由思想的男人,我认为性自由不应有任何限制;但实际上,我又不能摆脱天主教教育及资产阶级社会偏见的束缚。我也跟大家一样,听凭两重道德观念的摆布。

门:你是两个儿子的父亲。你自己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有女儿,会是怎样的父亲?严厉的,宽厚的,或者有可能是忌妒的?

加:我只有儿子,而你只有女儿。我只能说,对于儿子和女儿,我们会同样忌妒。

门:你曾经说过,所有的男人都性无能,但幸好总会有一位妇女为他们解决这一问题。你难道真的认为我们男人在性的问题上如此压抑吗?

加:我记得有一个法国人是这样说的:“没有性无能的男人,只有不通此道的女人。”其实,尽管只有少数人承认这一点,任何正常的男人在经历一次新的性行为时总是战战兢兢的。我想,只能从文化这个角度来解释这种胆怯心理:他是怕给妇女带来不愉快的体验,而事实上也确实带来了,因为这种胆怯情绪阻碍他像男子气概要求的那样给妇女带来愉快的体验。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男人都是软弱胆怯的,只有依靠妇女的理解和帮助,才能体面地向前挺进。不过这也并非坏事,这会给性爱增添魅力:使每次性爱都仿佛第一次,而男女双方每次都得从头学起,仿佛生平第一次体验。不懂得这种感情,不理解这一奥秘,是情色描写不能为人所接受和如此令人厌倦的原因。

门:你年轻的时候,可以说是一贫如洗,默默无闻,那时你常常感到没有女性陪伴的苦恼。如今,你成了名人,有的是机会跟女性交往了。不过,你的私生活又必须非常检点,这使你变得非常古怪,成了一个难以接近的人。难道你在内心深处不怨恨这种命运的不公平吗?

加:我之所以没有成为一个无所顾忌的所谓唐璜式的人物,倒不是因为我需要保护我的私生活,而是因为我不认为情爱乃是一种短暂的、不计后果的袭击。我认为,情爱是男女双方的一种文火慢炖的关系,因此,根据我目前的情况,是不可能再增加的。当然,我并不是指那种短暂的诱惑,那种出于虚荣、好奇乃至无聊的不留任何蛛丝马迹的诱惑。总之,我始终坚信,地球上还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够改变我的私生活的这种秩序;不必多加解释,我们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原文为法语。?

卡洛斯·富恩特斯·马西亚斯(1928-2012),墨西哥作家,拉美“文学爆炸”时期的代表人物。?

埃内斯托·福尔克宁(1908-1982),哥伦比亚散文家、影评人。?

《番石榴飘香中就是拉丁美洲的缩影原句》妇女(第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