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女帝和摄政王（第9/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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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惜拖着病体也要布下一个局，让我以为他是因为遇刺才中毒，让我以为一切都只是一场无关于我的意外，我最多遗憾，最多怀念心伤，断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

他连临死，都在为我打算。

但我到底还是知晓了。

一切的疑问都有了答案，他涂唇脂是为了掩去病容，他远离我是怕我发现他身体的异样，甚至他放权也只是让我知道该如何去做一个好的帝王。

他将所有的一切全都铺好，然后他就可以安安心心地离开。

当真好算计。

我在得知此事的第二日，派人将薛久扣到宫里，为了让他无处可去，一把火烧了摄政王府。

我曾经是个将军，手段自然要比他野蛮得多。

他尚不知我得知真相，只以为我知晓他中了毒，命不久矣，所以才将他给绑来我身边。

他这次终于卸下伪装，黑发披散，一脸病容，就连同我笑起来都虚弱苍白得紧。

我含着泪轻轻搂住他，低声道：「薛久，我全都知道了，所以你莫要再瞒我了。」

「阿容，十五年已经够了，莫要强求。」他安慰我安慰得理所当然。

「远远不够！我与你一辈子受制于人也罢，这段感情永远见不得光也好，用你的一条命换来的江山，换来的一生顺遂，有什么用？」我忽地对他大吼，直起身，后退，在一个我自认为安全的距离蹲下身抱住了自己。

薛久才明白过来再也没办法瞒我，他向我一步步走来，轻拍着我的背，并没有安慰我，而是慢声道：「我若不是中了毒，不知何时会离开，我不可能把皇位让给你。

江山权势我要，最爱之人我亦要。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善人，能够傻到将一切拱手相让。只是我会先离你而去，我合该把天下最好的东西捧到你手上。」

昭顺四年，我生下了薛衡。

那日雨下得尤其大，我不知道薛久拖着病体在殿外站了多久。

只知道，在婴儿第一声啼哭响起时，他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

我体质向来好，如今生个孩子也生得颇顺，并没有受多大苦，我看着脸皱成一团的小崽子，心下嫌弃大于喜爱。

可薛久却欢喜得紧，这一生，我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薛久，想逗孩子，却又担心将他给弄哭，怀里小小一团于他来说恍似珍宝。

笨拙小心又隐隐含了万般柔情。

我想，如果他能再撑个数十年，定然不会如此，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同我一样，嫌弃这丑孩子。

他会有大把的时间去等他长大成人，有大把的时间去教会他成为一个好的帝王。

自然会将他仅有的温柔全部给我。

只是如今，他没办法等他长大了。

薛久给孩子起名叫薛衡，就是让他懂得制衡。

这是作为一个父亲，他唯一能留给孩子的了。

如今的薛久，削瘦、苍白、遍布风霜，但他哪怕病重，依然是个美人。

走几步便歇歇，身上帕子常备，咳嗽常常就能带着血一同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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