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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烧了?可三公主殿下立下的规矩,都是选中合心意的绸缎,剩下的都烧了,不允许在市面上有流通的呀!”“今日本公主给这位妹妹开个先例。”“呀!那定是与三公主交情十分好的大小姐吧,还请那位大小姐走进来些,我给大小姐……”黄掌柜热情地招呼着江晚渔,等到她一步步走近时,黄掌柜的笑容逐渐消失了。“这、这不是江大小……江、江……”黄掌柜‘江’了好几下,都没想出一个合适的称呼来。“看来黄掌柜与本公主这位妹妹也有交情啊。”三公主意味深长地看着黄掌柜,刻意加重了‘交情’二字。黄掌柜脸部不停抽搐,顿时扑下跪倒在三公主面前。“三公主息怒,我上了年纪眼睛不中用了,没看清是人是狗,有辱三公主圣名,求三公主莫要与我这瞎了眼之人一般见识!”她真是蠢到没脑子,竟敢将一个流放充奴的贱货和三公主相提并论,她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三公主勾起一抹冷艳的笑,轻启红唇,“你和你这绸缎庄的伙计,一个眼睛不中用,一个长了张没用的嘴,啧,江姑娘来说说,本公主该如何处罚他们是好?”你活该被千万人骑!看着地上涕泪横流的黄掌柜,江晚渔努力平复呼吸,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抖。“三公主身份尊贵,奴婢只是一介贱奴,怎敢在三公主面前妄言?不论三公主如何处罚他们二人,对他们而言皆是恩赐。”“到底江家是书香世家啊,你和你大哥说的话,本公主最是爱听,不像这些满是铜臭味的商贾,净是捡本公主不喜欢的话说。”三公主玉足一抬,踹开面前跪着的黄掌柜,绕到成衣铺右手边。她随意挑起一匹万寿绸,朝江晚渔招了招手,“江姑娘,过来。”江晚渔松开双溪的手,独自一人走到她身后。“这万寿绸如何,喜欢吗?”“三公主眼光独到,信手一提便是胜过满屋绸缎之奇美,奴婢谢三公主赏赐。”三公主啧了一声,皓腕抬起,纤细白嫩的手指抚上江晚渔的脸,由上而下,最终停留在她的下颌。“你啊你,生得一副好皮相,小嘴又这般甜,本公主以前怎的没看出来你这般讨人喜欢?真有种想把你收入公主府的冲动呢。”“三公主说笑了,奴婢是做过军jsg奴的人,早已是污潭之身,而今将军府做事,勉强讨条生路,岂能玷污了公主府。”“那真是可惜,脏了,”三公主鄙了她一眼,脸上却始终凝着笑,“黄掌柜,你可要多谢江姑娘了,若非她今日讨得本公主开心,你和你家伙计的脑袋现在估计已经与身子分家了。”黄掌柜还没来得及道谢,又听她一声狞笑,“不过——”“这没用的眼睛和嘴,留着也是碍事,来人,将黄掌柜的眼珠子挖了,再把那伙计的嘴巴给缝上。”她说这话的时候轻飘飘的,就好似薄雪落地,雨水湿蕉叶一般。可话落在黄掌柜和那伙计耳朵里,却屋宇似坍塌,废墟直入眼帘。“不、不要啊!求三公主殿下恕罪,蠢妇有眼无珠,任三公主打骂,直到三公主消气为止,但求三公主不要挖去蠢妇的眼珠子,若是没了眼珠子,蠢妇下半生活不下去啊!”“小的也求、也求三公主开恩,小的嘴巴没个把门的,胡言乱语,竟把一个贱妓错当三公主友人,小的求三公主掌嘴!或、或者小的自己掌嘴也行!”两人哭着喊着,求三公主放过自己,见其似乎没有松动的意思,旋即将视线转移到江晚渔身上。“江、江姑娘,你与你娘亲也曾是我铺子里的常客,我过去待你们也不算差吧,但凡有新进的款式就立马派人前去尚书府,你、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一次呢,你还记得吗?今、今日这事终归是江姑娘惹起的,江姑娘快帮我向三公主求求情啊!”她只是个做买卖的商人,好端端的做生意,哪知飞来横祸,引得这么一个扫把星进铺!这江晚渔也真是够贱的,既然流放充奴就好好在西北呆着,舔着脸回都城作甚!江晚渔下意识咬紧打颤的双齿,喉头也干涩得紧,黄掌柜的话没错,归根结底是她害了他们。三公主针对的人是她,被牵连的都是无辜之人。心里几番挣扎之下,她终究还是开口了。“奴婢……”“江家姑娘,你若是想替她们担下处罚,就过去跪好来,无需多言。”江晚渔猛地抬眸,循声看去。江云潇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脸上依旧挂着轻浮的笑意,但她靠着十多年的兄妹默契,还是读懂了大哥眸底的劝诫。他让她别心软。江晚渔心蓦地一沉,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掐出了瘀血也不知痛。她垂下双眸,做出了决定,“奴婢不过是贱奴一个,怎敢左右三公主殿下的决定?还请黄掌柜莫要为难奴婢。”三公主挑了挑眉,玉手一转,示意护卫动手。黄掌柜浑身发抖,拼命推开朝她一步步靠近的护卫,她连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但那双覆满绝望的眼仍旧死死盯着江晚渔。“江、江家的贱人,你爹毒害都城百姓还不够,生下你这个贱种,无端跑来害我,你、你活该被千万人骑!只要我活着一日,就咒你一日,咒你生生世世都是个被男人糟蹋的妓子!”辱骂的话刺入耳膜,她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几分。“啧,黄掌柜的嘴巴也是个不省事的,真是吵得本公主烦了,你们几个挖眼珠子的时候,将她嘴巴捂好了,若是弄出一点儿噪声,本公主连你们也一并处罚。”“是!”几个护卫合力捂住黄掌柜的嘴,让她只能发出吚吚呜呜的细声,跟着,其中一人掏出一把短刀。刀尖刺向黄掌柜双眼时,江晚渔下意识埋头,同时闭上眼。可她才躲避了一瞬,下颌就被一只手用力抬起,那人还扯开她的眼皮,迫使她不得不面对眼前的血腥场面。“多好看啊,江姑娘不敢看呀?本公主还想与江姑娘一起欣赏呢,别扫兴了啊。”江晚渔眼看着一颗带血的圆球从黄掌柜眼眶里滚落,滚到桌腿边,停了下来。那圆球上的血,慢慢滑下,失了所有光彩的眼珠子触目惊心。血腥味钻入鼻腔中,她拼命忍着,还是忍不住干呕了起来。三公主嫌恶地松开手,靠在江云潇身上,打趣道:“你家妹妹还真是娇贵得紧,这点小场面都怕,她在西北的军营里究竟是如何挺过来的?”江云潇轻笑一声,“三公主还不知么,军营哪能和现在比,她在军营里岔开腿服侍将士,舒爽胜过疼痛,适应几日不就是只剩下舒爽了么?”“有理。”三公主很是满意江云潇的答案,红唇轻轻印在他的胸口。眼前的腥秽似乎没这么恶心了,因为落入她耳膜的话语,比起血腥更要令人作呕。大哥怎么能对她说出这种话来?上次在端王府,大哥尽可能地与她撇清关系,迎合三公主讥嘲她,她可以理解。毕竟她也如此,为了能活下来,无所不用其极。可今日,大哥的话尤为刺耳。大哥他,真的变了吗?进都城寻亲江晚渔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成衣铺的,她只知道自己回过神来时,她和双溪已经走到了马口后街。“姑娘、姑娘……”双溪的声音在耳边愈渐清亮,她这才迟迟偏过头,“双溪,你叫我?”“姑娘,我叫了你一路了,你这才听到?”她是真的被吓到了。想到眼眶空洞却沾满血的黄掌柜,被针线强行缝上嘴巴的伙计,内心的恐惧不断蚕食着她的躯体。那一幕幕血腥的画面,提醒着她,是她害了那两个无辜的人。如若她不挑不拣,干脆买下伙计推介的双面缎,直径回府,也就不会有后边的事情发生。黄掌柜的眼珠子不会被挖走,伙计的嘴巴也不会……“呕!”她没法再想下去,又扶着墙边开始干呕。“姑娘,”双溪神色忧忧,轻拍着她的后背,“姑娘不要再想方才的事情了,这事与姑娘无关,那掌柜和伙计不是姑娘害的,是三公主!”“双溪,谢谢你。”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能体面些,若不然回到将军府被祁屹看到,免不了是一顿责骂。她是将军府的丫鬟,三公主欺辱她,实则也是在折辱他的面子。“姑娘,这绸缎咱们也拿了,就当今日的事情从未发生,今日也多亏得江大公子的提醒,姑娘才捡回一命。”“别跟我提他!”江晚渔怒吼了一声,双溪彻底怔住了。从踏进将军府的第一步,她就没见过江晚渔发脾气。她还很奇怪,怎么说也是做了十多年的大小姐,落入今日的田地,性子如何能转变得如此顺畅,看上去比她这个做了七年的奴婢更像奴婢。原来江姑娘一直在隐忍着,所有的脾气都被她藏得好好的。今儿个一遭,击溃了她。江晚渔撒了气,甚觉后悔,她不该对双溪吼,再怎么说这件事与双溪无关。她转过身,柔柔地握住双溪的手,“双溪,对不住,我不是有意要凶你,我只是……”只是太痛苦了。她身边什么人也没有了。“姑娘,”双溪也回握住她,“我知道姑娘的心里不好受,姐姐很早之前就教会我一个道理,我们是做下人的,有谁不能骑在我们的头上?仔细想想,我们和牲口又有什么不同呢?”双溪泛起
《将军的醋坛子又翻了作者悬砚》第23节(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