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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类似的话听得太多,江晚渔已经没有情绪起伏。她麻木了。“奴婢自知身份卑贱,怎敢妄想成为大人的心尖人?只是大人发问,奴婢便由心而答,换作是府中任意一个婢子,能有坐在大人怀里的机会,都会这般回答。”“好一个由心而答,你做戏的本事真是愈发见长!你那日也是用的这副模样,把李瑀衍骗得七荤八素,不惜惹怒皇上和皇后,也要把你抢到身边护着?”她哽住了,怎么这时候提起了太子哥哥?这和太子哥哥有什么关系?“奴婢已是大人的人,不曾对太子殿下有过肖jsg想,奴婢肖想之人只会是大人。”祁屹的脸色愈发阴沉,她知道不能再越雷池。正要起身磕头认错,突感腹中一阵绞痛,似乎伴有暖流涌出,低头一看,身下多了一滩血。腥血的味道过于呛鼻,她的小脸煞白。“大、大人……疼……”“你还想演什么?”祁屹的语气狠厉,锐利的目光转她时,闪过一丝惊慌。怎么会流了这么多血?他推开她的时候,已经控制自己的力道,甚至不及训兵时的十分之一,怎会把她伤成这般?他腾地站起身来,将地上的人儿抱起。江晚渔虚弱地靠在他怀里,小手攥紧他的衣襟,像极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连耳朵都是耷拉下来的。莫名的,悔意竟攀上心头。你身上哪处地方我没碰过?这时,厢房里的青雨正好走了出来,看到从江晚渔身上滴落下来的血液,惊得手中的木桶滚出了几米外。江、江姑娘流了这么多血,是被大人打了吗?她以为江姑娘是受到大人宠爱的!没想到大人对姑娘也会下此重手……“还愣着做什么,去马口后街,将那姓沈的郎中给我叫过来!”“是、是!”青雨被他暴怒的声音吓得回过神来,提起碍事的裙摆,就要出府时猛地想到,“大、大人,现在是宵禁时间,奴婢……”祁屹眉峰狠狠一颤,这会儿是宵禁,别说府中的人出不去,就连那姓沈的郎中也不可能在医馆。他从未有一刻这般憎恶过宵禁。若是他是一国之君,首先定要将宵禁废除。“你去烧盆热水,找些干净的巾帕过来。”“是!”眼下别无他法,只能先想办法将她的血止住,明日再找那姓沈的看看。好在房里还有些伤药,应该能止血。他在自己的床榻上多垫了一层被褥,小心翼翼将怀中的人放了上去。祁屹想给她剥去身上的衣裳,看看她身上的血出自何处,可她身子刚沾到被褥,立马就蜷缩成一团。“放松些,我帮你上药。”“不……不要,你出去……”江晚渔呜呜咽咽,就是不愿放松。甚至还要将他推开。祁屹恼了,“人命关天的时候,你还这般抗拒,若我是李瑀衍想必你才会乖乖配合!”她疼得脑子昏涨,听到他口中说出太子哥哥,又怕他再次恼怒,只好努力将身子放松。谁知,祁屹怒气更盛了。“果真如此,你眼里就只有李瑀衍,可你人要咽气时,你的太子哥哥却在何处?”“唔,奴婢死不了……太子哥哥在、在宫里……”她没力气与发怒的祁屹解释,因为只要她一开声,腹部就跟着抽痛。看着她这副软趴趴、要死不活的样子,祁屹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气都不知撒向何处。正巧,青雨端来了烧好的热水。“宫里出来的做事竟这般磨蹭,若是不愿在我的将军府做事,现在就给我滚回宫里!”青雨气都不敢喘,连手中的水盆都来不及放下,就扑通一声当即跪下地来。她本就害怕盆中的热水洒出,只好用力端着木盆,双手又僵又酸。这一跪连带着双手晃动了一下,盆中的热水溅出,烫到她的手背上,肉眼可见地红了好几处。“奴、奴婢知错!柴房里的柴有些受潮,生火的时候耽误了些工夫,但水一开奴婢就即刻端了过来,求大人恕罪,不要将奴婢赶走!”“不想被赶出去,就给我止住她的血!”“是、是!”青雨谨慎小心地将木盆放好,解开江晚渔身上的衣裳,动作轻缓,生怕碰到她的伤处。确认了流血的位置在下半身,青雨脱去她身上最后一件亵裤。看到血流位置后,整张脸都烧红了。这……这……敢情江姑娘不是被大人打的,而是做那事儿的时候……大人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竟把江姑娘折磨到血流不止!“还愣着做什么,止血啊!”祁屹的一声怒喝,又吓得青雨一个激灵。青雨难为情到至极,嘴唇艰难地蠕动着,“大、大人,姑娘身上这伤,恐、恐怕不能用寻常的伤药止血……”“为何?”祁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青雨羞臊极了,“因、因为姑娘是因大人而伤,大人年轻气盛,难免有憋不住火气的时刻,而姑娘身子娇弱,大人用力过猛,才导致了姑娘流血不止。”祁屹起初听不懂青雨在说些什么,但看着青雨越渐通红的脸,再加上江晚渔流血的位置……他瞬间反应过来,“你胡说什么?方才我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我将她推下地,她才流的血。”说这话时,他耳后根微不可查地红了些。“啊?大人没有对姑娘做那事?”青雨微微发愣。既然不是因为那事而受伤,那只有一个可能了——“大人,江姑娘是来了癸水!奴婢这就去将月事带拿来给姑娘垫上,煮杯姜糖水让姑娘喝下,姑娘便会好受些。”青雨松下一口气,“大人能否先帮姑娘擦擦身子,等奴婢拿来月事带便可直接给姑娘垫上,这时期姑娘身子会比平日里更为虚寒,敞着身子躺在这儿,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知道了,动作快些。”“是!”交代完后,她忙跑出房间,不敢怠慢半分。来了癸水?也就是小姑娘才会有的东西?在西北时,给她治伤的军医也提过这一茬。说是她身子本就虚寒,被许鸣裕踢到了要害,今后很有可能没法生儿育女。若是在她每月癸水之时好生养护,有转机也说不定。可她能不能生育与他何干?他又不可能娶她为妻!收起无意义的思绪,祁屹湿了床边的巾帕,想要给她擦擦身子。江晚渔虽疼得发昏,但还保有一丝清醒。“别、别……别碰那里……”“你身上哪处地方我没碰过,忸怩什么?”“求求你……”她还是很抗拒。眼下她虚弱成这样,他没能狠下心强迫她。只好支起被褥,罩在她身上,在青雨回来之前,给她御御风寒。“大人,您怎的没帮姑娘擦干净身子?”青雨总算把月事带拿了过来,进房后看到江晚渔身下还是一片血红,略微有些着急,“这天气耽误不得呀!”“我……”祁屹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又如数咽了回去。青雨忽的恍悟过来,自己在跟什么人说话,忙躬身赔礼,“大人息怒,奴、奴婢没有怪罪大人的意思,只是江姑娘现在身子特殊,奴婢一时心急才冒犯了大人!”祁屹没有跟她计较,只是摆了摆手,“今夜你守着她,我在隔壁房里歇息,若她有事便敲门叫我。”青雨木木然点头,心中想着,大人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凶神恶煞的,也有这般近人情的时候。她唇角微翘,拧干巾帕。晚冬将歇,无人知晓之地,春芽却在晨曦中慢慢破冬。
《将军的醋坛子》第20节(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