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我在缅北那些年（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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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好转一些之后，我被带到诈骗组，穿着极为性感的衣服，套着他们发的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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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温热血迹的黄马甲，戴着脚铐来到一间狭小的长方形屋子里。

屋子不大，只有几个平方，从进门的位置一直到对面墙边，全都挤满了放着电脑的办公桌，我的左手旁边是一个趴着睡觉的男生，我小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了解下情况，却发现他顺着我的力量直接滑倒在地上。

「他死了，」我的另一边的男人冷静地说道，仿佛遇到过很多次了，「待会儿会有人来抬走的。」

「啊……」我想尖叫，却被旁边的男人捂住了嘴，「别叫，吵到外面的人，会给你电击棒的。」

我看着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很大的男人，死死地捂住嘴。过度疲劳，对着电脑猝死，这会不会也是我最终的归宿呢？

浓浓的恐惧袭来，我浑身颤抖。

直到铁门再次被打开，纹着青龙的男人走进来，踢了一脚地下躺着的男人，确认彻底死透之后，嘴里骂骂咧咧地道：「真晦气，亏死了，又死了一个，早知道前几天剖开卖了回点本。」说着喊来两个打手，将人抬走了。

「看到刚才那个死人了吧？以后你们就归我华哥管，这里是缅北，不是你们的家，一个个都给我清醒点，好好赚业绩，每个月60万，没有业绩他的下场就是你们的。」华哥拿着电击棒挨个扫过我们每一个人，恶狠狠地说。

我颤抖着打开电脑，首先页面显示的就是工作手册，第一条就是不能求救，后面则写着我们主要干什么，其实就是杀猪盘形式的诈骗，通过假扮帅哥美女来骗他们投资或者通过其他方式来弄钱。

这时，我对面的女孩忽然被华哥拎着头发站到另一个男人的电脑前，被迫脱掉马甲搔首弄姿，我看着她麻木着脸泪流满面，嘴里却发出诱惑的声音，紧接着转账声响起，我终于明白，这是在裸聊。

我一直以为，那些裸聊都是女孩的自甘堕落，双方的心甘情愿，却从不知这背后的黑暗。

作为女孩子，我们在这里已经不算是个人，我们甚至连狗都不如。「滋滋」，我听到头发被电棒烧焦的声音，紧接着后脑勺一阵剧痛传来，前所未有的晕眩感让我没忍住一下从凳子上栽了下来。

「愣着干吗呢？想吃电棒了是不是，我跟你说，业绩完不成，剖了你卖器官。」华哥把电棒抵在我身上，凶狠地警告我。

周围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味道，我竭力忍住后脑勺的剧痛，迅速地爬起来抖着手打开电脑，快速地根据他们提供的联系方式一个个的加着人。

我给自己塑造了一个人设，高冷话不多的女画家，很寂寞希望寻到灵魂伴侣。我冷眼看着他们在网上热情的回复，甚至是热心上头打来钱，一头栽进来。

华哥看着界面的转账，不复之前的黑脸，眉开眼笑地表扬我：「不错，你们都学学她，多立立人设。」

我知道，这是在骗自己的同胞，我也犹豫过，换来一顿顿电棒之后，我学乖了。没有办法，我怕死，更怕死无全尸，无数个晚上，我捂着脸泪流满面，我要怎么办啊？我还有未来吗？

尽管我用尽全力，第一个月，我还是没到60万。眼睁睁地看着业绩最低的几个人一脸恐惧地被拖出去，再也没有回来，我瑟瑟发抖，害怕下一个被拖出去的就是我。

终于，华哥拖着带血迹的电棒，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我下意识地闭上眼，却听到一直坐在我旁边的那个人奉承道：「华哥您息怒，这个女的我在旁边看着还是有点本事的，她的人设已经稳了，放长线钓大鱼，下个月准翻倍。」

「行啊你小子，还突然怜香惜玉了。看在你连续三个月第一的份上，给你个面子。」华哥嗤笑一声，原本拽我的手改为推，我被一把推进旁边那个人怀里，周围的手下传来一阵哄笑声。

「谢谢华哥，我会继续努力的。」男人说完一把把我搂在怀里，看着华哥越走越远，表面上在动手动脚，实则悄悄解释道，「别动，我不会动你。」

后来，我知道他叫张青，他看着很大很凶的一团，却被好兄弟骗过来这里，已经一年了。

张青告诉我，这里的人已经换了无数批了，有的死了被拖去喂狗，有的被卖血卖器官，有的被卖去妓女窝……总之，想要过得好一点，还不如留在这里继续骗人。

后来的几个月，我像是终于认命了，奋力地拼搏业绩，每次业绩在组里都能和张青不相上下。大概是我的职业的原因，我似乎格外地清楚那些猥琐男人的心理，心甘情愿就让他们一次次掏了钱，我受到的表扬也越来越多。

我终于抛却了自己的良心，在又一次业绩分享会上，我胸有成竹地说：「那些猪，就是要给他们希望吊着他们，若即若离，才能骗到更多钱，榨干之后，再借着他们想要回钱的心理继续骗去贷款……」

「啪啪啪」，掌声传来，我像是才发现门外的张轩一样，激动地扑过去抱住他，「阿轩，阿轩，你终于来看我了，我爱你，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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