弁言二(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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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原是作为「郑成功光复台湾三百周年纪念特辑」之一的,因述其经过,以留纪念。
民国四十九年(一九六○年)十二月间,我连续接到陈正祥先生几个电话,他说:明年四月是郑成功光复台湾三百周年,我们得及早筹备一个象样的纪念特辑。因此,我于五十年一月二十五日,特约陈正祥、夏德仪、戴炎辉、赖永祥、曹永和诸先生集会商讨;当日,正巧中村孝志教授来看我,所以也就请他出席参加。
会谈开始以后,我以召集人的地位,首先表示意见。我坦诚报告,这件事的主动者是陈正祥先生;就我们(指台湾银行经济研究室)来说,是所谓「有可无不可的」。我们可以做,也可以不做。为什么「可以不做」?因为我们毕竟是台湾银行的研究机构,我们研究的主要对象是台湾经济;即如我们印行台湾文献丛刊,目的也在帮助台湾经济的研究,而非纯为台湾历史的研究;所以,我们不做「纪念」工作,不算失职。又为什么「可以做」呢?这因郑成功对台湾的关系太大了,尤其在举国推崇郑成功的今天,我们即使「做了」,想也不会有人批评我们「多事」的。惟其如此,我的主张:我们不做则已,做则一定要有意义,要有价值,千万不能走上「赶热闹」或「交账」的「魔道」。其次,讲到纪念的日期,按照规定,是郑成功登陆台湾本岛的那一天(永历十五年、一六六一年四月二十九日;一说三十日)。但时间太逼,恐筹备不及;「纪念论文」的发表日期,可否延到荷兰人投降的那一天(永历十六年、一六六二年二月一日)。
大家同意,于是进而讨论如何纪念。首先提出的,是在第十三卷第一期(民国五十一年三月出版)的「台湾银行季刊」上,出一「纪念特辑」。特辑的内容,除了郑成功年谱的编撰与郑氏文献的分类编目外,我们希望能有十篇研究郑成功(包括郑氏祖孙三代)的专门著作,有系统地分为政治、经济、军事、贸易等等。我还自告奋勇,愿以尚未发表的拙著「郑氏时代之台湾经济」(为拙著「台湾经济史」之一章)改写充数。但是,这一计划,终于因为我们的交游太窄,力不从心,无法进行;于是,「不得已而求其次」,我主张改著作为翻译,即就外国学者有关郑氏的著作,翻译十篇拿来纪念。陈正祥先生认为这「太泄气」,我却认为这「很别致」。后来夏德仪先生提议,除了「季刊」出「翻译特辑」(包括「年谱」与「文献目录」)外,还可就中央研究院印行的明清史料选辑有关郑氏部份,加以整理,定名为「郑氏史料」,编入「台湾文献丛刊」,作为纪念之一(按:我们曾就「明清史料戊编」,选出有关郑芝龙的四个文件,作为「文丛」第三三种「靖海纪略」的附录)。他说:这是我们一定可以做到的工作;同时,有意义,有价值。果然不出夏先生所料,我们能够做到的,也祇有这一「郑氏史料」的编印,而且直到今天才能刊出「史料」的「初编」(全属郑芝龙部份。上述「靖海纪略」附录四篇,亦已重新编入);因为时间实在落后太久,所以除在这里一提当时的经过以外,今后「续编」出版,将不再说「纪念」的话了。
至于另一计划「翻译特辑」,稿至今天还未齐全。我们不得已祗好改变方针,准备将来编入「台湾研究丛刊」,不再作在「季刊」发表的打算了。其中有一件事,要乘便一提。这就是郑成功年谱,当时决定由我们主稿,字数以不超过三万为度。虽不满意,幸有结果。有位从未见面的南栖先生,他在「季刊」发表过「台湾日月潭浮田种稻说之研究」,文字条理,均有可观;他有的是多余的时间,曾自动替「文献丛刊」做义务的校勘工作。我们为了「集思广益」起见,同时也觉得对他的义务校勘有点过意不去,所以在七月二十八日,写信请他利用我们已出版的「文献丛刊」写篇「郑成功年谱」,以供我们合编参考之用,决定在年底交稿。因为我们给他的时间不多,同时我们的目的原在合编参考,所以未有字数的限制;以意度之,三、五万字而已,最多也不会超过十万字(按照我们的规定,十万字以上的约稿,对内得先经过一定的手续;所以我们也没有做这手续)。想不到的,他竟「下笔千言」,一口气写了八十多万字。最后还是我们因为种种关系,写信要他停止下来;如果全稿完成,一百万字是可能的。而且,他还用的是简洁的文言;要是改用语体,至少又得增加二十万字。再则,他还没有机会利用下述这些重要参考数据,日文如「华夷变态」及其他有关郑氏的专门著作,中文如「小腆纪年」、「小腆纪传」、「烬余录」、「南疆绎史」、「张苍水诗文集」,特别是「郑氏史料」各编;否则,至少又得增加二十万字。因为这部稿子的字数太多了,所以我们给的也是极甚微薄的报酬;这在作者未免是委曲,但在我们却也很为难,几乎要用停止「季刊」一期来填补这一「窟窿」。推其原因,全在我们当初少了一句限制字数的话。这是一个意外,不胜遗憾之至。
我不认得南栖先生;我的印象,他不但工作认真,同时,理想甚高。照常情来说,一个人写的东西,总希望能够出版的;他用近百万字来写「郑成功年谱」,如果也存了出版的希望,就眼前的事实来说,这理想未免太高了。这犹如前些日子,我们接到一位读者的来信,他希望我们拿二十五史也像「文献丛刊」一样标点印行。现在,这部稿子放在我的书厨里,我也没有工夫详细去看,祗在第一册原稿上随手写了几点意见;但却不时使我想起「处理」的问题。近年以来,我虽一意经营台湾文献的整理与出版,这毕竟不是我的「本行」;不过,为使南栖先生的这番心血不至于完全抹杀,我颇想等待「郑氏史料」出齐以后,花一年半载的时间,改用语体,加以整理,豫计字数至多不得超过二十万。由于兴趣与健康的关系,我没有把握能做到。我希望年轻的曹永和先生能够参加这一工作,使底于成。但是同一本书,我们已有稿费支出,不能再有稿费负担;曹先生虽然热心从公,岂可枵腹将事!真不知将如何「以善其后」?思之!思之!『经验是最可宝贵的』;我用这话来做结束。(周宪文)
《关于郑氏的历史和研究报告》弁言二(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