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缘结棕面假书生 月夜小镇现强仇(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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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中轩震飞索命无常后,也不追赶,反而来至棕脸少年前,见少年仍躺睡在地上,伤处均已上药包扎,眼睛也睁开了,只是显得有气无力,知道已无大碍,但树上的人已去得没影了,遂超前问询道:“兄台可觉好些,以兄台伤势,必须找个市镇,养息些时,即可痊愈,兄台可知附近有什么乡镇?”
棕脸少年并不答话,只用眼注视着彭中轩,一眨不眨,彭中轩心想:“我脸上又没长花,有什么好看,问你话却不答。”心中虽想,口里却只得又问了一遍,此时棕脸少年方将眼眨了眨,开口道:“请问兄台名姓,怎么称呼?刚才承蒙搭救小弟一命……”棕脸少年答非所问的也只说了一半,就停下来了。
彭中轩不觉纳闷,看少年脸色显然棕红却稍嫌瘦弱,声音更显妖嫩,遂答道:“小弟彭中轩路见不平,稍加援助,此乃武林中人份内之事,不值-谈,倒是兄长受伤非轻,今虽已脱险境,但必设法歇养些时日。啊!
刚才那位替兄台裹伤之老掸师,如今上何方去了,曾否给你吃甚药物?”
彭中轩刚才对敌时,曾见一老和尚替少年裹伤,后因索命无常的飞云掌厉害,未敢分神,以至老和尚走了,亦未发觉。
棕脸少年答道:“老和尚另有要事,先行自去,曾蒙赐九药一粒,吩咐躺上十天半月,即自复原。”彭中轩忙接道:“老禅师所嘱,确非虚语,兄台伤属脱力,必先寻一所在,将养些时,若躺地过久,一旦阴湿侵体,兄台又失去功力。难以抗衡,往后病根深重,反不易治。小弟对此处皆属陌生,不知此处离市镇尚有多远,看天色已将明,兄台行动必甚困难,小弟愿负背负之责,即请兄台从速道出。”
棕脸少年脸上一红,说道:“彭兄真不愧能言善道,小弟一句话,引出彭兄长篇大论,小弟确知离此三十里地,有一小镇,但……还是小弟自去吧!”
彭中轩心说:“你要能走,我还能自找麻烦,这不是存心抬杠吗?“然而人需救彻底,不由他不理,遂说道:“兄台若人为小弟尚值一支,即请兄弟相称,未请教尊姓大名,贵庚若干?”言毕,两眼即盯着棕脸少年,脸上满是衷诚之意。
此时棕脸少年面上,陡的又是一红,说道:“小弟吕良辕,庚年腊月所生……”话一出口,突地想及,这话怎可轻告人,一时急得脸红如充血,直伸到了耳根。
这脸红虽被棕色遮盖,却无法躲过彭中轩的眼睛。彭中轩心里不禁嘀咕,这位仁兄怎的如此脸嫩,遂答道:“小弟同是庚年所生,痴长三月,厚颜叫你一声兄弟,这会做哥哥的背负病弟弟走路,该无甚可说,辕弟,来吧,痛着不很舒服,还是抱着好。”
吕良辕这下可着难了,没想到这少年竟如此刁钻,但这全是为自己的伤呀!又怎么再怪他,再说他根本不知自己的身份,看天实已将明,天亮之前,必定有一阵黑暗,以黑遮羞、趁此让他抱着跑一程也好,管他呢,遂缄口不语。
彭中轩见其不再反对,似已默许,便不再问,躬身搭住了吕良辕的腿弯,腰背,随吕良辕指处,展开身形,如飞而去。
趁这行路时间,先将吕良辕替诸位作个介绍。原来,吕良辕系浙江杭州富商吕怀民的千金。吕怀民年已半百,只生一女,自小娇生惯,爱如掌上明珠。吕怀民生性淡泊,虽是家财万贯,却对家事从不闻问,全由夫人及一老家人掌理,自己除亲授课教爱女吕良辕外,即游山玩水,练武赋诗。
吕怀民幼年,缘遇现任少林七十代掌门智通大师,收为俗家弟子,随师七年,学就一身软硬功夫,以少林十八罗汉掌更为独到。因爱女自小聪慧灵敏,悟性甚强,遂将一身所学尽数传教,此次实因江湖传闻,数百年前之一把金莲血剑又将出世。
这把金莲血剑,数百年前,惊震尘空,沾满血腥,戮人无算,每出必见血始归,后为一老和尚所得,将其投入东海。近闻谣传,东海时冒红光,故有疑为金莲血剑再度出世之说。少林掌门智通大师闻后,因出家人不便争夺此种杀人利器,更知一旦落人恶人手中,则不啻如虎之增翼,管武林造就一场杀孽,故驰命吕怀民,嘱其就近窥探,遇缘携取。其爱女吕良辕得知此事后,亦欲随行,遭吕怀民严拒,吕良辕本任性惯了,待其父行后,即易装追踪。
吕良辕自小娇养,顽皮成性,年已十六,仍稚气末消,虽身受重伤,但自躺入彭中轩怀里后,即时想作怪,耳闻风声呼呼作响,知速度甚疾,缓缓将眼睁开,见彭中轩抱着自己,只顾赶路,心中可就有气:“哎唷”一声,彭中轩忙止步停身,伏头问道:“怎么啦?辕弟,有什么不舒服吗?”彭中轩低下头,只差这么一点就碰上了吕良辕的脸,吕良辕又团上了眼睛,可是脸上已觉出呼吸的热气,忙用手轻推着彭中轩的胸口说:“没什么,只是胸口有点闷。”
彭中轩闻言道:“心头闷,所谓气结,待愚兄给你揉揉就好。”说着,就要将他放下。
吕良辕这下可真气了,无心一言,没想弄巧成拙,没事找事,结果还得自己讨饶,忙道:“不要,不要,现在已经好了。”彭中轩心里直呼怪,可也没法,抱着她又往前赶。
三十里路,在彭中轩说,哪消一会工夫,只是怀里抱着个受伤的,不愿快跑。自闻吕良辕叫后,就更放慢了脚步,待赶到镇上,天光大亮,小镇上已见行人,小客店里清晨更显热闹,因住店客人需赶路,店伙计亦都在门口哈腰送客。
“伙计,给开间上房,我兄弟病了,得休息。”伙计一瞧,来的是个穿土布衣服的少年,怀里抱着个公子哥儿,遍身锦衣,可都占着血,却称兄弟,这不透出怪吗?
然而,上门是主顾,总不能不招呼,少年虽身穿布衣,人可长得俊秀,不像坏人,遂忙答道:“有,有,请随我来。”说着,即将彭中轩领到一间上房里,彭中轩见桌椅被帐,尚称整洁,即将吕良辕轻轻地放在房中一张大铜**。
吕良辕这会儿可睡得真熟,自困战、受伤、昏厥、服药、裹伤,再和彭中轩闹别扭,都是强提真气,虽吃了老和尚的九药,可也抵不了周身脱力后的困倦,待彭中轩再起步时,吕良辕已沉沉熟睡了。
彭中轩见其睡得香甜,伸手按了会脉,脉和气顺,也就不再理会,便拿了毯子,轻轻替他盖上,见鞋尚未脱,伸手替她脱鞋,只脱了一只,就将我们这聪明的彭中轩给弄傻了,竟是只三寸长的小金莲脚,摸摸鞋里,里面塞得满满的具是棉絮,把另一只脚再脱,一模一样,没错。
彭中轩本就聪颖,暗忖:“怪道刚才不要我抱,原来是个丫头,我这个可得要你自己现原形。”他把鞋子给藏在床头,转身出来,将门带上,叫伙计在隔壁另开一间憩息,关照开饭,并吩咐备点稀饭,等他兄弟起来时吃用。
饭后,稍作歇息,即盘坐**,调气行功,直至午后,才又到吕良辕房里,见她仍甜睡未醒,只翻了个身,脸朝外背向内,彭中轩一直还未曾仔细看过她,这一注目,但见她眉清目秀。鹅蛋形的脸上配着个悬胆似的鼻子;一张红红的朱唇,微微皓齿,吐气如兰,无-处不美,也无一处不媚,尤其那睡态更撩人,只稍嫌瘦弱,肌肤略带棕色,美中不足,若较白洁些,则可比之天仙化人了。
彭中轩虽尚未了解情爱为何,可也瞧得面赤心跳,今晨抱着她跑了三十里地,没此感觉。男女间情之作崇,诚属怪事。(
诸位:但凡男女相处,若其中尚未生情,则言语行动,均甚自由。一旦双方有了情意,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事事都感到别扭,男的潇洒风度尽失,女的俏皮劲儿不知跑哪去了。当然,这只是在刚有情意时的感触。一旦情爱加深则又当别论。)
彭中轩一直等到晚饭后,才见她醒来,早上计划好的俏皮,一时竟无法使出,反倒感觉一阵羞愧,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不由俊脸弹红。吕良辕醒后,尚未知已被拆穿西洋镜,乃叫道:“彭兄,现在什么时候,这就是镇上客店吗?”
彭中轩忙道:“现酉时已过,马上就该起更了,这正是镇上客店。你这一觉睡了一整天,身上疲困想必较前好些。”吕良辕道:“确实好了,但仍懒倦,大概还得躺个十天八天的,才能恢复。”
彭中轩道:“想恢复体力,容易之极,只是别忙,待伤口痴脱落后,愚兄有法助你复原。现时你也该饿了,先喝点稀饭再说吧!”随叫店伙计将稀饭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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