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1月至9月(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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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蒂阿娜从布拉格打电话给我,她此行仍是去接受治疗。听到她的声音真好。
费希尔先生通知我,这个周末便可搬进布里斯托尔。
2月10日,星期六
空袭愈演愈烈。今天是近来第三次遭到轰炸。院长发布命令,指示所有能够走动的病患,以及较年轻的护士,遇到空袭时不可再待在医院内,必须走五分钟左右到贯穿土耳其公园的铁路隧道内躲避。但附近的人似乎都认为这个隧道最安全,每天都有超过八万人挤进去。人潮从早上9点就开始排队,等到警报声响时,入口处已挤得水泄不通,万头攒动,全往里面挤。没有人能每天忍受这种情况,更糟的是,我们必须留在医院内,等到最后一分钟才逃出去,所以总是最后一批抵达隧道入口,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们才进去躲过两次。我必须承认自己的胆子(经过在柏林躲警报多年之后)还是很小,现在来维也纳,一听到投炸弹的声音就开始发抖。
2月11日,星期日
利用假日搬进布里斯托尔,他们给我一个极小却一尘不染的房间。不过费希尔经理表示我可能住不久,因为旅馆里挤满了党卫军的人。我很不以为然;我也是勤奋工作、对社会有所贡献的劳工,为什么就不能拥有一个像样的房间?!
和弗朗茨·塔克西斯和海因茨·廷蒂一起吃午餐。弗朗茨的公寓被炸得很严重,已收拾剩下的财物,搬进隔壁的格兰德旅馆。我们在格兰德旅馆内发现两辆单车,先沿着旅馆内的走道骑了一阵子,接着骑回我的公寓;再把我的行李放在自行车上,推回布里斯托尔。经理告诉我们,上一次保罗·梅特涅来住的时候,留下两瓶拿破仑白兰地。既然酒可能会在空袭中不保,他便颇不情愿地交了出来,我们把酒也放在自行车上推进房里,开了一瓶。
2月12日,星期一
空袭。
2月13日,星期二
空袭。
2月14日,星期三
空袭。
维也纳唯一照常工作的团体是爱乐交响乐团,从医院下班后,我几乎每天都去听他们的演奏会。
盟军在雅尔塔举行的会议已结束。我的小收音机只能收听到德国的广播电台,报道当然有限。
谣传德累斯顿一连遭到两次猛烈轰炸,整座城已被夷为平地。
俄军已进入布达佩斯。
同盟国于2月4—11日在雅尔塔会面,举行战时最后一次高峰会议。丘吉尔、罗斯福与斯大林同意加强攻势,并划定战后的欧洲国界。
会议开始的前夕,盟军决定恢复对敌方重要大城进行轰炸,向斯大林炫耀强大的战力,同时打击德国民心士气,期望形成大批难民潮,阻断德军部队调度及补给线。当时位于德累斯顿的少数军事目标及主要火药库都在轰炸范围之外,因此城内几乎没有战斗机或高射炮的防御部队;该城主要以巴洛克时代的建筑闻名。结果英国皇家空军及美国第八航空军自2月13日开始,持续猛烈轰炸该城到4月,等于将这个历史古城彻底炸毁。死于火风暴的市民及难民达9万至15万人(有人估计高达20万人)。今天的史家认为,对德累斯顿刻意的摧毁,乃是西方盟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最不公正的暴行之一。就连制定“无选择性地区轰炸政策”的始作俑者之一的丘吉尔,亦在获得胜利之后感到良心不安,从未公开褒扬过哈里斯空军元帅及其轰炸队指挥部。
2月15日,星期四
好像开始生病了。昨天因为空袭,工作被打断三个小时,后来一直加班到晚上9点,觉得极难受,趁着医生替一位病人检查时,量了自己的温度:39。4℃。蒂姆医生一边搓手一边轻快地说我只是累了,明天体温就会恢复正常,又可以回来上班。
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时,两名在昨天早晨被射下来的美国飞行员,分别被两名德国士兵一左一右扶了进来,伤势似乎都很严重,举足维艰。其中一个人脸部灼伤,黄发根根直竖。到目前为止,医院里已收容了大约30位美国飞行员,院方待他们很好,但只在碰到严重空袭时,才把他们抬到地下掩体里。我想跟他们聊聊,但院方禁止。有一位护士曾经在英国做过家庭教师,送了一束花给其中一位飞行员,结果当场被开除。不过有一次空袭期间,西塔·弗雷德带我去他们住的特别病房。有几位看起来人很好,但大部分伤势严重,几乎全身都包了绷带,几乎每个人都受到严重灼伤。
来我们部门的病人一般状况都很糟,大部分都超过50岁或不满20岁。通常都刚刚接获召集令。蒂姆医生必须决定他们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病。因为蒂姆医生有一种恶意的幽默感,所以他与病人的对话有时颇不堪,有时又令人捧腹。
回家的路程又极漫长。
2月17日,星期六
过去十天每天都有空袭,今天居然没有。下午醒来后发觉高烧已退,吃了很多片阿司匹林,然后蹒跚走去美容院,心里祈祷别在路上撞见任何医生。朋友们来看我。旅馆亦送餐到我房间,还算幸运。
2月18日,星期日
空袭。
《柏林任务攻略》1945年1月至9月(第3/7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