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女帝芳华（第8/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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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会一语成谶。

「芳华，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怎么感觉你有时候比我还懂得多呢？」少年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亮。

我笑了笑，那些阴暗的过往，还是不必提及了，就让这抹阳光一直璀璨下去才好。

我忽然很感谢遇见沈随，不仅因为他救了我的命，也因为这一路走来他教会了我许多。

原来，这世上也有阳光普照之处。

只是，那时，我和芳华姑娘恰好都站在阴暗的地方罢了。

临近郑城的这几日，沈随突然变得扭扭捏捏起来，总是偷偷望着我，欲言又止。我问起来，却又红着脸说没什么。

到了郑城，我向他告别，他却像是终于豁出去了般，闭着眼睛哆哆嗦嗦地向我表达喜欢之意：「芳……芳华姑娘……我，我喜欢你。」

少年的声音磕磕绊绊，少年的脸红如云霞，那是我许久不曾见过的清澈。

「哎，」我叹了口气，沈随的脸色也变得惨白下来。

「我同沈公子讲个故事吧，一个青楼女子的故事。」我将芳华姑娘和小翠的一生娓娓道来，像故事外的说书者。

……

「是的，芳华是我，小翠也是我。」

「从前的我也像小翠一样试图遮盖容貌，可我太蠢，并未躲过老鸨的检查，在十三岁那一年被逼着正式挂了牌子，为了不被更多人糟践，我用了一年半时间成了醉春风的招牌之一。」

「可惜，我眼瞎，赌错了宋轩，害死了小翠。」我哽咽着。

「那天，被侮辱的本该是我，可我的小翠，我好不容易护住她几分天真的小翠，在看穿了周公子的阴谋之后，替代我成为了那群畜生的玩物。」

「我仅仅帮了她一次，她却用自己的命，救了我。」

那日后，我刺激过度，恍惚间，我一时以为自己是小翠，一时以为自己是芳华。可冥冥之中，选择隐姓埋名的名字时，我选择了芳华二字。

「小翠，我的小翠……」心口泛起一阵熟悉的疼意，我麻木开口，「沈随，如你所见，我是一个泥泞不堪的人，你值得更好的。」

「可是，你身处泥泞，并非是你的错呀。」少年眸光那样真挚而热烈。

「若是有人说你脏，那脏的，一定是他们的眼睛，而非一个无法选择自己命运的弱女子。」

那一字一句，是我十五年的人生里听过最美的语言。

后来我曾无数次身处泥泞，无数次被世人非议，但那两句话足以成为支撑我前行的力量。

垂垂老矣之时，我靠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脑海里仍是今时今日这个真诚又热烈的少年。

「谢谢，谢谢，沈随。」除了谢谢，我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这声谢谢，为我自己，也为时间千千万万个同样身处泥泞不得挣脱的女子。

沈随将我珍重地拥在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那一刻，砰砰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不知道是我的，还是他的。

我们约定好，等他做了将军的那一日，等我大仇得报的那一日，若彼此并无心悦之人，便在一起。

他哈哈大笑，手舞足蹈：「芳华姑娘，我肯定不会变心的，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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