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怀猪胎（第5/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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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升阳掏出怀里皱巴巴的十几张红色的票子，往我妈手里塞去。
他探了探头，似乎是想在院子里找到我姐的身影，可院子里，只有蹲在一旁搓洗衣服的我。
「要是她还生气，那我就年后再来……」他话还没说完，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见状，我妈赶紧把人轰走，还告诉他，以后都不用来了。
「那点儿破钱还是你自己留着吧！」说完，就赶紧冲进屋子里头。
我知道，是我姐又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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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没见着娃娃，倒是先端出来好几盆腥臭的血水。屋子里浊气混杂，漫出的血水来不及接住，浸湿了床板，流到地上。
床上，我姐的脸突然变得惨白惨白，右手紧紧地扒住我妈的衣摆，不肯松开。她大张着嘴，五官因为下身的疼痛而扭曲歪斜。
可我妈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下头出来了一半的猪娃。「怎么是身子先出来的！大妞啊！使点劲儿，别把它给憋死了！」
「就差头了，快快快！」随着我妈一声声地叫喊，猪苗打了个旋，终于落到了床上。她松了口气，宝贝似的抱起猪娃，放在木桌上。
可床上的人不动了，床板下的血水滴得更快，我姐大睁着眼睛，双手高高举在半空。我姐，咽气了。
任我妈再打再摇，她都没有醒过来。
我妈慌了，慌的不是人死了，而是肚子里其他的猪娃还能不能活。
她赶紧拿起剪刀，沿着肚脐到胸口的那条线，小心翼翼地剪开了我姐的肚子。翻开血淋淋的肚皮，里头剩下的猪娃一个个都长得血肉模糊，奇形怪状。有的甚至缺了半颗脑袋，眼珠子都掉在了外头。
她丢下剪刀，吓得坐到地上。
木桌上，原本安静的猪娃突然大声哭闹起来，可这哭声不像猪叫，反倒像极了人类的婴儿。
凑近一看，那猪娃的脑袋上，居然长了一张皱眉大哭的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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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身人脸，是村里传言中的不祥之物。
这东西要是找上门，轻则遇大灾大难，病痛缠身，重则家破人亡，死无全尸！
我爸妈慌了神，赶紧把我姐那屋的门给锁上。拖着我弟，火急火燎地就要往送肉汤的村口老狗那跑去。
可前脚刚跨出院子，迎面却撞上一群手里拎着麻袋，气势汹汹的村民。
爸妈被堵在门口，我弟搂着我妈的脖子，吓得连哭都忘了。
村民把麻袋往地上一丢，麻绳松了，几头血肉模糊的猪崽子从里面滚了出来。
「老孙，你们卖的这猪苗有问题啊！怎么一下午全死光了！」
「看看！养了好几个月了，肉没长几两不说，现在一下全部死光了！赔钱！」
「对！赔钱！都是一个村子的，没见过像你们这么黑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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