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怀猪胎（第9/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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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别为难孩子，宝儿，你过来……」姥姥躺在床上，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招我过去。

「姥姥有事和你说，你得记好了。」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袋子，挂在我的脖子上。

「这东西是辟邪的，你戴着，塞在衣裳里，能保护你。

昨晚，姥姥梦见孙家灭门，血流不止。见血即不详，你今日千万不能见血，家门之祸难逃，你把自己的命给保住就好了!」

19

傍晚，姥姥让杨老三送我回去。走到家门口时，看见我妈抡出头来左瞧右看，她瞧见我，便伸出手来，一把把我揪了回去。

「臭丫头，你还真跑了，要是耽误了那事，你也得死！」我妈压着声音，恶狠狠地在我耳边低吼。抬头再看杨老三时，立刻扬起了笑脸，「不好意思呀老三，不管多少赔偿，我们家后头一定还上。」

杨老三黑着脸，一句话也没说，扭头就走了。

侧堂里，我爸捂着指头。血葫芦里的血，只差我这最后一滴。

我把手伸进兜里，摸到装着银针的盒子，正要掏出，却想起白天杨姥姥的话。她叫我不得见血，可那老道却说，第三天，我们三人都得取血，喂猪娃喝下。

姥姥没理由害我，可那老道说的也不像假话，槐枝洒水，确实镇住了猪娃。

「磨蹭什么，你想害死我们吗？」我妈不耐烦地催着。

沉思片刻，我还是决定相信姥姥，于是借口银针落在屋子里，得先去找来才能取血。伴着我妈的喊骂，我跑回了屋。摸索半天，终于在墙角逮到一只大黑耗子。我拿起银针，取了它的一滴血，滴在指尖。回到侧堂后，小心翼翼地把这滴血给放了进去。

三滴血立刻交汇融合。

「今晚，给我打起精神，嘴都给我闭紧了，甭管那猪娃说什么，一个字都不能答！」

20

夜色渐深，四周寂静。

除了偶尔去屋里瞅一眼我弟之外，我们三人就坐在堂口。六只眼睛紧紧盯着悬在墙上的猪娃，一刻也不敢挪开。

快到子时，什么也没发生。

我爸瞌睡了，手里拿着的血葫芦一颠一颠，差点掉在地上。

「还睡，命都要没了！」我妈一巴掌呼了过去，两个人压着声吵了起来。

突然，一阵细碎的孩童哭声响了起来，断断续续，哼哼唧唧。

我妈吞下还没说出口的半句脏话，惊恐地转过头，朝猪娃看去。

猪娃没动，依旧静静地悬在那儿。

「傻婆娘！自己儿子的哭声都听不出来！」哭声是从外头传来的。

我妈松了口气，赶紧站起来，去哄她那宝贝儿子，哼了几句曲儿，喝了两口奶，我弟才肯睡下。等她悄悄合了门，还没走出几步，那哭声又响了起来。

「宝贝儿呀！今晚可不兴哭呀！」她把门推开半扇，把头往里一探，可我弟没哭没闹，此时正舒服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哭声愈来愈大，尖锐刺耳。我们齐刷刷地往侧堂内看去。

这次，是猪娃哭了，它大张着嘴，只见满口粘着唾液的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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