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故旧(第10/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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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灏吩咐侍卫道:「将此人送入天牢关起来。若诜皇子此后再有夜啼,便杀了他。孤眼前容不得骗术,更容不得有人装神弄鬼。」
余苳好似并不意外,一脸平静地跟着侍卫走出去。
不一会子,方才去逐鼠的侍卫果然在御湖东边第三棵松柏之下发现了死去的棕鼠,七窍流血。
侍卫请旨问圣上当如何。
成灏道:「烧了吧。」
阿南直觉不相信余苳有此异能。她觉得今日之事颇为蹊跷。如此大的一只棕鼠为何突然会在内殿出现?怎么从前未被雁鸣馆的宫人发觉?诜皇子止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雁鸣馆必有内鬼,此内鬼与这个叫余苳的方士有勾连。再联想到今日五更天,安平观门口的黑影,看着眼前被医官们救治的小婵,她模模糊糊有了答案。
事发之时,为何小婵竟站得离圣上如此之近?好个有手段的丫鬟。为了救圣上,胳膊生生被棕鼠撕得血肉模糊,这一下势必让圣上印象深刻了。
鼠患起宫闱,昭然婢子心。这雁鸣馆的宫墙,关不住她想出头的心。只是不知这小婵是如何跟余苳勾连的?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阿南行至成灏身侧,轻声道:「圣上,依臣妾之见,该好好儿拷打雁鸣馆的宫人,包括小婵。」
成灏淡淡笑笑:「孤的意见倒与皇后相反,孤认为此婢当赏。」阿南还想说什么,成灏打断道:「孤并非昏庸之人,心底有决断,皇后不必急着替孤做主。」
转瞬,成灏靠近阿南,悄声道:「皇后,如果孤没有记错的话,仓鼠的卦,是你卜的,如今若鼠精被除,当真永绝后患,难道不好吗?」
阿南道:「臣妾以为,这其中必有猫腻。雁鸣馆诸人需好好儿审查。」她说得非常笃定。
成灏眯起眼:「自皇后跟孤说了仓鼠之事,孤便将妃嫔核选之事全权交给了皇后。是否皇后并不愿意鼠患被除,想持此自重?」
阿南跪地道:「臣妾没有这个意思。臣妾一心为了圣上,希望圣上莫要被奸人蒙蔽……」
她越说,成灏越感到烦躁。他不愿受母后的束缚,亦不愿受阿南的束缚。
阿南看了看他的神色,掩了口。成灏负手而立,忽然说了句:「小舟,去告知内廷监,封宫人小婵为七品才人,以忠字做封号,赐居烟云馆。将忠才人救驾之事,告知宫中所有人等,以彰其护主心。」
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亲弟
孔灵雁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觉得,此等情形下,无论自个儿说什么,都不大妥当。
小婵是她宫里的掌事宫女,又是她从娘家孔府带来的老人,她若此时有一丝丝的惊诧,倒让圣上以为她「善妒」,且在下人们跟前儿落下个「不贤良」的名头。
她抱着诜儿,默不作声。成灏的视线在殿内环顾一周,落在了她的身上。
「祥妃,此次你强留方士驱邪之事,孤念你爱子心切,便不责罚你了。你好生照看诜儿,有何事由,着人去叫孤便好。」说着,他命小宫人给祥妃穿好鞋,又嘱几名医官留在雁鸣馆继续观察诜皇子的状况,随时等待召唤。
孔灵雁心里涌上些许安慰。圣上是爱诜儿的,到底是他的儿子。
成灏转身走了出去,满屋子的人皆跪在地上,道:「恭送圣上。」
过了好一会子,成灏的身影走远,阿南方回过神来。成灏说出的话像是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热辣辣的。
阿南觉得自己错了。她以为夫妻同心,她与他本是一体,没有什么是说不得的。可在成灏眼里,她是妻,也是臣。妻以夫为纲,臣以君为纲,最要紧的,便是顺从与忠心。
《周易》有言:君子以莅众,用晦而明。有些事,就算明明很清楚,也急不得。
顺从与忠心是有尺度的,拿捏不好,便成了僭越。是她,一时忘了收敛自己。
小嫄扶阿南坐下,一旁的小宫人连忙倒上水来。阿南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雁鸣馆的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气味,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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