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故旧(第8/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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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皇后的生辰八字并不难。不该被他那句「南妹头」所打动。
幼时之不可得,终已逝去,何必耿耿于怀?
人间昏晓,浮生扰扰。得失过眼只须臾,如风扫。那些童年缺失的,便让它缺失吧。隔着岁月的纱幔,纵便拼命去捕捉,也难以捕捉到了。
孔良退下后,阿南定了定神。
乳娘抱着铣儿走来。铣儿手中摇着小拨浪鼓,咯咯地笑着。她看见阿南,睁大眼睛,将拨浪鼓递给阿南。
阿南看着铣儿,心内轻柔一动,从乳娘那儿将孩子抱过来。
此时,小舟提着一个食盒从殿外走进,传圣上的口谕。原来是圣上早膳吃菜粥清甜可口,便命小舟送一些来凤鸾殿给公主。医官们说过,公主现时七月有余,除了乳汁,该添些流食了。
小舟向阿南笑道:「圣上时时惦记咱们华乐公主呢。」
阿南道:「多谢圣上关怀,有劳舟公公了。」
乳娘盛了粥,喂到铣儿口中。铣儿似乎胃口很好,小嘴一开一合,吃得下巴上都是。阿南看着铣儿,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
妃嫔们请安的时辰到了。今日,除了禁足的刘芳仪,雁鸣馆的祥妃也没来。独宛妃依旧热络地前来请安,行罢礼后,便逗着公主玩儿。
「昨夜的事,臣妾都听说了,刘清漪胆子倒是真大。呔,在娘家被惯坏了。」
阿南沉默。
宛妃话锋一转:「方才,臣妾在来凤鸾殿的路上,见孔灵雁身边的掌事宫女小婵带着一个白衣男子往雁鸣馆去了。那白衣男子眼生得很,是不是……」
阿南握紧了杯子,冷冷道:「本宫不是已经吩咐将那方术赶出宫去吗。」
她叫来门口的小内侍:「去雁鸣馆问问,是怎么回事。」
小内侍答应着,疾步走了出去。
宛妃见皇后面色有异,联想到昨夜听说的事件,用帕子掩住口:「那白衣男子不会就是昨夜刘芳仪召进宫的人吧,这祥妃有些太大胆了。」
阿南面色沉郁。
过会子,小内侍回来禀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今日俩侍卫正押着那方士往门外走,恰好碰到抱着诜皇子的祥妃娘娘和小婵姑娘。那方士只看了诜皇子一眼,便说此子有夜啼之症。祥妃娘娘便问是怎么回事。那方士说,夜啼不止,乃被邪祟所迷,若长此以往,必魂魄消减,身体孱弱,直至命归。祥妃娘娘听了便唬得慌,说诜皇子如她的性命一般,问方士可有办法。那方士说,只需他去雁鸣馆驱一驱邪祟,保诜皇子从今往后再不夜啼。于是……于是祥妃娘娘执意唤他去试试……就连孔大人都拦不住。」
「圣上可知道此事了?」
小内侍答道:「祥妃娘娘说,这两日皇长子夜啼比从前更加严重,嗓子都坏了,小脸蔫蔫的,医官们束手无策,如今这个方士既说有办法,无论如何得让他试试,一切以诜皇子的康健为上,圣上那儿,无论有什么指责,她自个儿担着。现时,那方士正在雁鸣馆驱邪,祥妃娘娘赤足前去尚书房请罪了。」
鼠精
自小在江南长大、身材娇小的孔灵雁脱了簪环,一身素衣跪在尚书房门口。自进宫那日起便戴着的莲花耳饰亦去掉了。
《列女传》中有脱簪请罪之载。历来后妃们,皆将脱簪作为犯下重大过错请罪时的礼节。但,最严重的,还是赤足。这是一种自侮,比男子的「负荆请罪」更甚。
孔灵雁虽赤足跪地、楚楚可怜,但眼神中甚是坚定。她叩头道:「求圣上可怜臣妾为母的心,求圣上垂怜。只要诜儿能康健,臣妾做什么都甘愿。」
良久,门打开,成灏走了出来。他轻皱着眉:「祥妃,你是世家小姐,腹内有诗书,孤本以为你是个清明的人。怎么一到诜儿的事上,便这般糊涂?医官署的医官都治不好的病,你缘何相信一个江湖方士就能治好?另则,皇后已下旨驱那方士出宫,你如今非要留他在宫中做法,岂不是违逆中宫懿旨?」
孔灵雁道:「臣妾顾不得许多,只要是为诜儿好,什么都愿意试……」正说着,雁鸣馆的掌事内监小禾赶来了,跪在地上,大喘气道:「禀圣上,禀娘娘,鼠精,鼠精啊……捉住了,捉住了!诜皇子不哭了!」
孔灵雁听了这话,长长地舒了口气,便挣扎着要起身,回雁鸣馆瞧瞧。
「鼠精」两个字,让成灏心内一动。阿南曾经讲给他听的卦语,他至今记得,正因为那卦语,后宫杜绝肖鼠之人。
他吩咐小舟,速速摆驾雁鸣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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