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莫比乌斯环38（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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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涯也被这份文件惊动，起身朝楚行云走了几步，急切地看着楚行云手中的文件。
楚行云边翻边问：“车祸前还是车祸后？”
苏婉看看吴涯，皱眉道：“都不是。”
楚行云看她一眼：“都不是？”
苏婉忽然叹了口气，道：“苏延是自杀，车祸前就已经死了，他的胃液中有高浓度的甲醇。”
楚行云翻阅报告的手一顿，他忽然拔腿走向门口，因太过严厉所以目露凶光，问林钰：“把当时撞车的情形再复述一遍。”
林钰稍回想一番，道：“当时我和石海诚从温泉会所出来，从T形路口转入103号公路的时候经过花田，在行车的时候我拿着相机拍花田，石海诚也分心教我用相机，我们谁都没有看到路口停了一辆车，后来就撞上了。”
楚行云：“苏延的车停在路边，不是行车状态？”
林钰点头：“不是，撞车后我们下车一看，苏延满头都是血，已经没有呼吸了。”
石海诚听到了他们刚才说的只言片语，那位女法医似乎说苏延在车祸前就死了，再稍一联想撞车时的情形，他好似绝处逢生般，激动得脸色发红：“我们没有杀人！苏延是自杀，我们没有杀人！”
而吴涯则和石海诚的反应完全相反，他因为凶手落网才体验了绝处逢生，但是现在，一份验尸报告告诉他，没有凶手，苏延死于自杀。这无疑又把他推入没有仇恨对象，只有仇恨自己的苦海深渊之中。
吴涯抓住苏婉的肩膀，吼道：“不可能！苏延不可能自杀，不可能！”
傅亦忙上前把吴涯拉开，也是面有急色，问苏婉：“你确定吗？”
苏婉不说话，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递给他们，道：“这是小乔姐让我捎过来的，里面有一段技术队找出来的录音。”
这是苏延的手机，是石海诚认罪后从林钰手中交出来的。警方为了取证，就把手机留在了警局，直到现在才归还家属。
吴涯把手机抢过去，很快找到了被技术员放到手机桌面上的一段录音。他颤抖着手指按下播放键，手机里顿时响起温润清朗的男声，那声音充满阳光，在阳光后却隐藏着淡淡忧郁。
“对不起，吴涯。”
被留在机器中的声音一响起，吴涯就淌了满脸的泪水。
苏延道：“我不该又和你提分手，好在你总是在包容我。但是这次我和你分手是认真的，我们分手吧，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我活得太失败，太累了……你或许不知道，我的酒吧就快经营不下去了，而且欠了很多钱，多到我不得不抵押房子去还银行的贷款，很蠢吧？拆了东墙补西墙，呵呵……还有一件事一直压在我心上，关于我的好朋友，王蔷。我做了一件对不起她的事，这一年多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内疚，每天晚上都失眠，梦到她坐在轮椅上看着我哭……我对不起她，但是我找不到补偿她的办法，我就快被她每天晚上的哭声折磨疯了。”
录音中出现一段空白，短暂的空白后，苏延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愈加柔软，带着哽咽，但他强颜笑道：“我唯一舍不得的人只有你，请你相信我，但凡我还有一点办法，我就不会丢下你。我没办法了，吴涯，我真的没办法了……没有人逼我去死，但是我却活不下去了。活着好难，我想好好地活着，但是我办不到，所以请你原谅我，我要去寻找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在另一个世界，或许我能过得轻松一些。我走了以后，你把我的房子和酒吧都卖了吧，钱都打到我那张民盛银行卡里，就是我上大学领奖学金的卡。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没有机会向你解释了。”
苏延的最后一句话是“今天的天气很好，天上有一朵云特别像你的样子，我把它拍下来了，你看看”。
录音到此结束。
吴涯找到相册，点开最后一张拍摄的照片，下面是一片林梢，上面是蓝天和白云，他用力去找苏延说的那朵云，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眼前逐渐模糊，眼泪流得汹涌。
而站在门口的两名嫌疑人却在暗喜，都为自己的无罪而感到庆幸，林钰甚至念了一串佛号，然后激动地扯住楚行云的胳膊：“警官，我没事了吧？苏延是自杀啊，和我们没有关系！他是自杀！”
有生以来头一次，楚行云觉得“自杀”二字比“他杀”更可恶。
“他不是自杀！”
吴涯紧握住苏延的手机，踉踉跄跄朝他们走过去，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是你们把他逼死的，是你们逼得他活不下去！如果不是你们算计他，如果不是你们利用他，他怎么可能自杀？！”
忽然，吴涯转身冲向傅亦，抢走傅亦别在腰间的手枪，把枪指向站在门口的林钰、石海诚和王蔷。
“你们都是凶手！”
《死无罪证》第三十八章 莫比乌斯环38（第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