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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活火烹茗 深山来旧雨 只鸡斗酒 古庙戏神偷(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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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山野之人,三位也非俗宦,主人有的是美酒名茶,何苦多此一番俗套,耽误清谈?

我已忙了半日,这份空着的杯筷,定是主人为我备下的。我们仍各坐下,且吃且谈如何?”三人知道这类风尘异人多半脱略形迹,便道“遵命”,各自归座。何异给泥中人斟满一杯,笑问:“老弟事体如何,停当了么?”泥中人道:“自从那年在此分别,已有四次过门不入,今日你却料我必来,我的事想必也早在你的算中了?”何异笑道:

“那个自然。你此次帮了新朋友的忙,又为故人报了大仇,真乃快意之事。不过那贼是姜家内弟,照今日算起,连我也沾了亲,你的手脚做得干净么?”泥中人道:“做得干净,还会落到你的眼里?今日到此,原为向你打个招呼,并请你会会我这三位朋友,代作一个东道。我早就想往华岳、太白两山一行,满拟把他三位送到永康即可动身,不料会有一点波折,说不得只好去永康虞老先生花园中暂住些日子再定行止了。”

何异略微沉吟,笑道:“司空老弟,你一向行踪诡秘,不肯以真姓名示人。魏兄适才问我,未曾奉告,难得你自要往虞公家下榻,我想世上哪有主人不知来客姓名之理?

你们相交在前,还是你说,还是我代说呢?”泥中人也笑道:“你真老奸巨猾!人家与你谈正经,却拿闲活打岔。我和他们三位此去相聚,非三五日可了,什话都说,不必忙此一时。我只间你,令新亲可知今晚之事是我做的么?”何异道:“凭你老弟,还忌他不成?”泥中人冷笑道:“适在路上,见他儿子同他外甥野地里过手,魏兄轿夫不合叫了一声‘好’,乡下人晓得什么,他竟恼羞成怒,意欲横行。我往劝阻不听,吃我一手一个挟去交他以后严加管束。我如忌他,也不在他嫁女儿的好日子给他难堪了。投鼠忌器,此人又喜迁怒,你晓得么?”

何异一旁劝着酒菜,随口答道:“我怎不知他为人?今晚的事对你一说,就不足奇了。今晚为了酬客,并未出门,事先也并不知你来。因有一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本是看了一门好亲,赶来给我送信,不想来晚一月,小儿已然聘定姜女,今日恰好完姻。他还后悔,早有此心,为何懒散,直到听说女家要移居才行起身,迟了数月,误此良姻。

姜女虽然不差,比他所见之人却有逊色,说过也自拉倒。我和他原是背人私谈,说完正要请他入席,忽又说起他到时天近黄昏,在山口内遇见那两个败类,掩身林石后面取出于粮酒肉在吃,行藏鬼祟似有用意。他原见过二贼,深知来历,以我隐此多年,恐怕于我有什么鬼谋,也把身形隐起,暗中查听。才知二贼不是为我,老姜也洗手在此,乃是受了老秃驴之托,专为行刺虞老先生三人而来。老秃驴因被能手伤中要害,逃出不远,自知难活,打算寻一山洞藏身等死,巧遇二贼。这厮在活这大年纪,只知对头名叫彭谦、康成,乃五老门下,用内功伤他那人,竟没看出是谁。说完受伤经过,便托二贼往闽抚那里报信,再去行刺,先给对头一个难堪,然后寻找他的爱徒孙壁,探听仇人姓名来历,约请能手报复。二贼听那对头是五老门下,又有仇人康成在内,同病相怜,更想借此结交孙壁,于中取利,增长声势,立时应允。偏有急事在身,耽搁了两日,等把事办完一商量,这几个对头俱是有名人物,老秃驴尚非对手,何况自己?便那保暗镖的也不好惹。

好在事无人知,打算变计行事,只给孙壁送信拉倒。因他姊丈在此,多年未见,绕道来此看望。冤家路窄,昨晚宿在前途店内,遇见虞公主仆四人,容貌、口音颇与老秃驴所说相似,半夜往窗下偷听,果然不差,并听出与镖师们早已分路。心想五老门下均尚侠义,决不甘为达官显宦所用,必是镖师请来。现既分路,杀这几人,岂不易如反手?这一来,不但给对头种下祸根,还可挟制闽抚,得他一份重酬。镇上人烟稠密,不便举动,算计此问必由之路,又从轿夫口里得知客人心急赶路,特地到此,就着野意吃喝个饱,静等三位过时下手。不料老弟忽然同一小孩出现,借着讨酒吃为名,将二贼逗急动手。

二贼俱吃小孩打死,移尸化骨。他见你二人分路走去,才到我家。我已料你这次要来,随后小徒殷铭又来说你要我准备食宿,代延佳客,越发知你必来无疑的了。”

泥中人道:“原来还是这样,我当你真有什玄妙处呢!老醉鬼想必还在这里,我代他把昔日大仇一掌打死,适才为何掩掩藏藏,不肯见人,是什么原故?”何异道:“他一见你,便知老秃驴死在你手。这厮年已近百,仗着双环十三钹,不知伤害多少英豪之士!近十年间,自知树敌太多,青城、峨眉两派门下誓欲杀以除害,川、湘等地难于容身,潜来江南匿迹销声已久,不料仍有今日。如论武功,目前休说除他,连和他能打对手的都没几个,不是你是谁?”泥中人道:“那不一定。你是不常出门,现在各派中后起之秀尽多着呢。”何异道:“话虽如此,毕竟火候还差,你去永康,能住日子多么?”

泥中人道:“这也到时才能定准。醉鬼何在,何不请他来此一谈?”何异道:“他此时代我在作主人呢。你只去永康,他必前往寻你,此时不见也罢。”泥中人笑问:“何故?”何异答道:“少时再说。只顾和你一人谈话,连客酒都忘敬了。”说罢斟酒,二人更不再谈前事。

尧民二次称谢,请问姓名。才知泥中人复姓司空双名晓星,乃武当派中名宿。看虽中年,实已古稀,比起何异才小三岁,武家内外功均臻绝顶,到处仗义任侠,济困扶危,行踪飘倏隐秘,如神龙见首,不可端倪,又善内家缩骨敛神之术,貌相身材均可变易。

江湖枭恶之徒死他手下的,不知多少,但知道他真实姓名来历的,百无二三。近年自悔疾恶大过,杀孽日重,屡拟寻一名山隐居学道,无奈好些世情未了,迁延至今。中间又遭了一次仇敌暗算,乘他锐身急难,由苏赴闽奔驰于炎天烈日之下,支使出两个死党,在山路要口上买了一家茅舍,在门前设摊卖茶,茶内下有极厉害的毒药,旁边用山泉浸着两个上好西瓜,将毒药抹在刀上,到时应用。惟恐不易上钩,又令一人手持收敛瘴毒炼制而成的毒砂,埋伏相待。

毒药并无异味,按说不易觉察,谁知晓星久经事变,机智若神,过时见那敌党虽然居室衣服都与山民一样,双手却是筋粗骨健,只有浮污,并无皱纹,尤其农间卖茶略博微利,应是勤俭人家,可是舍旁耕具干泥丛积,至少数日未往田问操作,茅舍三间,不见一个妇孺。再稍留意,便看出那山民身轻步捷,许多做作。当时明白,不合艺高欺敌,意欲耍笑一番,再行处治。敌党见他端茶不饮,反劝主人,忽又放下索瓜,等举刀代切,又被拦住,说向来脾气,吃瓜须用手开,不然不香,吃后须喝缸中热茶,才能兔去肚痛,边说边吃,话多讥刺。等吃了一点瓜心,假作拿碗舀茶,又装失手,用半边残瓜暗运真力,将茶缸砸成粉碎。敌党知已看破,不动手也难逃公道,手抓袋藏毒砂,未及撒出,已吃晓星点倒,问明来历处死。挟了尸身,准备寻一僻处用药化去,免得遗害,不料敌党情知必死,诡计只吐了一半,容到晓星移尸化骨重行上路,行经山崖之下,崖上埋伏的敌党早看出他的行径,愤恨已极,乘他经过,猛将一袋毒砂全数向下撒去。

晓星正在下风,连忙屏气纵起,鼻孔中已嗅了好些进去,心中大怒,只一两纵,便追上敌党一掌打死,照样移尸化骨。寻着山泉,将身带解毒诸药乱吃了些,一面运气呕吐。先还以为闻嗅无多或可无害,走不十里,忽然烦渴昏晕,知道不好,意欲奔到省城求一名医救治,赶急飞驰,又跑了数十里。中毒之余,又在暑天烈日之下急驰,只觉浑身酸痛,喉间腥燥欲裂,腹中烦恶闷胀,头晕眼花,两眼直冒金星,神志已乱。瞥见左近崖侧似有一条白影,下面还有小溪,当是瀑流,急不暇择,纵身一跃便自到达。眼花缭乱中,仿佛迎头有条东西打到,顺手一捞,似是活物,奋力一扯,猛觉大地旋转,脚软如绵,再也支持不住,往前一仆,倒在水泥里面,失去知觉。

溪旁崖上原有一条瀑布,酷暑久旱,水源已将干涸,剩下一缕细流,涓涓滴滴缘崖下注。溪水虽也将涸,溪泥水干,尚有余潦,野草得此滋润,怒生满溪。毒蛇恶虫之类日间怯热,贪此浊泉,纷纷奔赴饮息其中,上有酷晒,下面地气郁蒸,丛草遮蔽,无所宣泄,加以蛇涎虫沫所萃,蕴为奇毒。常人休说饮此溪水性命不保,只在日午郁蒸之下闻着里面那股瘴气,也要中毒昏晕。尤其适见白影并非瀑布,乃是山中一种最毒之蛇,名为白美人,生得通体雪也似白,角腮红眼,长信如墨,口嘘黑烟。人如迎面被它嘘上一口,百步以内立死。其行甚速,见人就追,追上便照直往人头上蹿去,一个扑空,落在地下,旋身再蹿,不死不止。此蛇虽然厉害,但有一样短处,骨节甚脆,尤其颈骨是它要害,别的骨节碎了,仗着皮韧坚实,不易斫断,只被逃走,日久自能长好,颈骨一击即碎,碎便毕命。山中居民一见此蛇,手中如无器械,总是赶紧拾两石块,抢向上风立起,容它迎头蹿来,切忌心慌,眼要看清来路,屏着气息往旁一闪。蛇是直劲,转折较缓,掉过头还要蓄势鼓劲,才能蹿起追人,不等全身转过,赶上前去,照准颈间一击立毙。晓星奔到溪边,蛇见人来,立即下扑。晓星终是武功精纯,晕死前余力尚还未尽,捞的又正是颈骨要害,再一扯一甩,立即毙命,人蛇一同坠落溪里。

晓星本来中了重毒万无药救,这一来恰好以毒攻毒。跟着天天雷雨,人连浸带进水,凉气一逼,悠悠醒转。只是人吃大亏,四肢无力,不能挣起。彼时如无人救,崖上洪瀑下注,溪中水涨,也要淹死。幸而巧遇尧民等主仆三人避雨崖洞,闻得呻吟之声,前往寻视,救了回去。先给服了自带珍药,又请名医诊治。晓星为人肝胆,此行原为救援故人之子。病榻寻思,行藏已为对头所悉,保不乘隙加害?越想越不放心,竟不顾病后体弱,强自挣起,留一纸柬,不辞而别。事完以后,又到福州,闽抚与尧民作对,屡在暗中维护。尧民卸任时,探知闽抚派遣赵连城等刺客沿途狙击,以晓星之力,本不难夜入抚衙惩除贪顽,因闽抚为全省大吏,恐将事情闹大,牵累无辜,想给他个哑巴苦吃,使他手下爪牙一人不归。一面向尧民投书报警,一面暗中布置。

这时小侠黑摩勒适奉师命前往常州寻他,听说晓星在福建许久未归,入闽寻访。相遇途中,随侍身旁,正好相助。等尧民遣走家眷,随后微服起身,二人总在暗中保护。

晓星滑稽玩世,沿途仗着本领机智,大开众刺客的玩笑。因悉刺客要借公济私劫杀黄、李二富商,夺取他们的珠宝财货。晓星久闻黄、李二人乐善好施,一试果然。知所请镖师,官私两面俱非刺客之敌,有心救他们,自己又不能兼顾,便在暗中撮合,将两行人连在一处。刺客经他戏侮,也有了戒心,暗请绿林能手相助。晓星方觉黑摩勒一个帮手尚嫌太少,打算寻人相助,尧民恰在无意中遇见颜尚德。尚德感念旧恩,又是父执世交,立即锐身急难,星夜请人晴中护送。所请的人,正是晓星多年未见、隐居山中破庙、化名凌风的好友铁衫客彭谦,余人也都英侠之士。刺客时已约了好些退隐的盗党,次日路过都天王庙前峡谷,不等一行出境就要发动。

晓星因约人路远,缓不济急,为求万全,只有先下手力强。夜入盗庄,给他一个厉害,又觉这些盗党,平素行径尚有可原之处,况已洗手家居,上门寻事,势必群起拼命,不死不止,难免增重杀孽。方自踌躇,忽遇故人,好生欣喜,商定行事。次日尚德同了朱文燕、韩文约、康成、金彝等一行五人走出不远。巧遇彭谦的过继给外舅家的胞弟凌风。尚德等虽和彭谦交好多年,尚不知他真实姓名,因见来人步履非常,知是武家名手,下马请教。一听姓名:再一问所寻的也叫凌风,好生诧异,两下气味相投。尚德说:

“贵友现在前面相候,不妨同去。”那人大喜。

到了约定地头,彭、凌二人见面,谈起前事,才知彭谦为避一仇人,隐名埋晦,彼时凌风尚未下山,便借了他的名姓,以便日后下山,易为寻访。彭谦武功精纯,与晓星不过伯仲之间,实因误信流言,伤了仇人丈夫,仇妻一个女流,师门中有好些瓜葛,一误不堪再误,诸多碍难,只率引避,并非怯敌。为免泄露,再惹烦恼,连爱徒童兴日常侍侧都未明言,尚德等更不用说了。

兄弟二人叙完阔别,凌风久闻神魔伊商等一干盗党的恶迹,便没尧民这场事,早晚也要前去相会,尚德请他相助,自是乐为。事有凑巧,临动手以前,又遇见甘同,他和伊商之兄老南极是患难交情,和彭、凌、颜诸侠多半旧好新知,见后问明众侠士行径,听说司空晓星也在一起,不禁大惊。暗忖:“以前曾听传言,说伊商背后常说姓甘的,乃兄死前故意规避,不为助场,死后不为报仇,反与仇人交厚,种种不够朋友,提起就骂。乃兄在日,本就气味不投,多年未见,又有前嫌,如往相劝,徒自取辱,一个不巧动起手来,胜也不好,败也不好。”再三向众商恳,说晓星为人闻名多年,共只见过两次,并无深交。此事是他主持,此人以前出了名的手狠,除恶务尽,事涉官府,关系重大,不便向他求情,务请看在老朽薄面,设法转圜,平息这场干戈。

彭谦早和晓星商定。敌人方面个个恶迹昭彰,无一善类,为免后患,刺客固在必诛,盗党也不能容一人漏网。无奈甘同情面难却,想了一个计策,一面答应,先由甘同出面劝告伊商,晓以利害,令其交出刺客,便可两罢干戈。一面暗中部置,使伊商无法下台,非打不可。甘同为人忠厚,明知伊商未必肯听,此外别无善法,只得允了。到时朱文燕受了彭谦之教,与甘同一同先出。伊商刚愎自恃,素不服低,再加朱文燕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黑摩勒、童兴两小侠再把刺客首级和赵连壁往外一献,面子上如何能挂得住?

当时便动起手来。

甘同本想和伊商打对手,好把他引向一旁再行苦劝,谁知铁沙掌刘开邦和黑虎胡四两名盗党不容分说,首先杀到。伊商为了指挥全局,观察敌势,反往后退了几步,甘同竟未得便。后来伊商、凶僧连同群盗全数毙命,甘同心中难过,却说不出,越想越恨,抱了伊商死尸,径自走去。

晓星遣走尧民等一行,因料前途无事,便命两小侠带了黑牛暗中护送,自己晓夜飞行,赶往闽抚衙内,将闽抚长辫剪去半截,再用刺客口气留下一封书信。大意说:闽抚待人太薄,诸人每月薪金还不如从前在绿林时所得之多,这次又令行刺。虞某虽然告老,终是朝廷监司大员,早晚事情败露,都遭杀身之祸。况他为官清正,口碑载道。绿林人最重义气,杀害忠良必遭天下人唾骂。现已决计不辞而别,但是盘川缺少,拟向闽抚借用十万两银子,如蒙慨允,请换成金叶,次晚放在后衙楼上,自会来取。此事余人不知,切忌张扬,彼此不便。行时所给密函手谕敬为保留,异日得便自当奉还。

闽抚不知刺客已死,还当众人叛他,看完纸束,吓得目定口呆,通体寒战,把柄在人手内,事关重大,没奈何只得自破贪囊,依言行事。后越想越害怕,身旁还有十几名护院武师,万一再生变故,如何是好?便和心腹幕宾密商遣散之策。好在事还机密,众武师各有私心,互相嫉妒,众刺客以赵连城为首脑,这伙人本领较高,自成一党,平日趾高气扬,恃宠骄横,与残余诸人只是表面和气,私恨甚深,行刺一节并不知情,一听闽抚说,近接京中大老密信,日前御史奏参抚衙养有不少江湖之士,每日在外欺压平民,将要派员密查,先去诸人多半互相援引,来路不明,业已遣走;昨日又接京信,风声越紧,为此请众北归,等风浪过去再行通知聘请。因平日相待优厚,突然遣散,刺客遗留的衣物行李,又经闽抚命心腹人装着运走另行藏起,多当真事,纷纷告辞起身。内中也有两个疑心先走武师闹鬼的,搬在外面候了些日,委实无一回衙,更无新人到来,同时闽抚行径也谨慎了许多,也就相信,仍理故业去了。闽抚遣散爪牙,心中稍安,不料又受幕宾挟制,大阿倒持,任凭胡为,日久满盈,终于恶迹败露,无计弥缝,各受刑诛,不在话下。

晓星盗走黄金,交给那故人子女藏放山中,以备异日济人之用。自己迫上尧民,护送了数日,见离永康不远,便命黑摩勒回去,等候周平来访。准备将尧民等送到永康,前往华山访友。快要到达,又生波折。那二贼一名金眼施威,一名两头鼠冉明扬,乃何异新亲、以前江南侠盗六指飞侠姜继尚的内弟。二贼自受凶僧之托,因听对头有两个是天山二老得意门徒,余者也都能手,一想大同和尚仗着一身内功、双环十二钹,纵横天下几近百年,就是神魔伊商和手下一伙人也都不是寻常绿林,俱死在敌人手内,无一幸免,凭自己这两个人,如何能是对手?加上手边有事一耽延,连闽抚那里也未去送信,本想不办。冉明扬和姊姊多年不见,意欲便道看望,因姐夫虽也出身绿林,但是性情刚直,与自己极不投机,如非惧内,碍着乃姊,直不愿认这门亲戚。施威手辣,又爱采花,姐夫最恨这种风流人物,如与同往,自找无趣,便施威也不肯去。打算请施威在附近镇店里住一两日,单身入山看完乃姊回来,再同往寻找凶僧爱徒孙壁。

《云海争奇记》第一○回 活火烹茗 深山来旧雨 只鸡斗酒 古庙戏神偷(第2/5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