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蛇女（第2/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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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漂亮柔弱的姐姐被绑在蛇神庙的供桌上，哀嚎声不绝于耳，到后面已经嘶哑，喉咙里喷出血沫来。

那个晚上，我偷偷去看她。

男人们都走光了，只剩下她一个人，赤裸裸地躺在供桌上，到处都是污浊的痕迹。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就觉得她很冷，所以捡了庙里的茅草想给她盖一盖。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默默地看着我，里面再也没有往日温柔的光。

她摸着我的头，说：「妮儿，你以后一定要离开这里，知道不？」

其实我也不知道离开这里我还能去哪里，对我来说世界只有这么大，但是看到她期盼的眼神，我点点头。

于是王家姐姐好像很放心似的，躺下了。

——她没死，活到了十个月后。

村里仅有几个男人的老婆怀了孕，而且生下来的也并不都是男孩。

买她的主家的老婆，直接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有人说，那都是因为蛇女来了月事，是不干净的，触怒了蛇神，所以蛇神不会保佑大家生男孩。

要选更小一些的女孩子，还没有来月事的。

这样的女孩更干净，蛇神更喜欢。

这下可把六十岁的老族长气了个半死，杀到王家要说法。

王家自然不会把卖女儿的钱吐出来，只能推出王家姐姐任凭他们处置，自己绝不过问。

村里人很愤怒，觉得蛇女浪费了他们的供奉。

供奉她时，她是蛇女。

不供奉她时，她是「烂货」。

没有利用价值的蛇女境遇是非常可怕的，那天晚上村里的火光照亮天际，几乎全村的男人都涌入了小小的蛇神庙，呜咽声、男人的咒骂和笑声不绝于耳。

两天一夜。

她被抬出来，我远远地看着，无法分清哪里是胳膊哪里是腿。

她变成了一团软肉，扔到臭水沟里去了。

在这种地方，女孩子的命没有尊严，没有落脚处，大家只认为儿子可以传香火，没儿子的人家会被人看不起，我家就是其中之一。

我妈生孩子生到四十九，九个孩子全是女儿，活下来三个，溺死六个。

为此，爸妈成了全村的笑柄，出门都抬不起头来。

村里人笑话我爸是个「囊货」，笑话我妈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虽然姐姐在村里小学总是排第一名，虽然妹妹才五岁就会踩着小板凳做饭。

但是在爸妈眼里，这些好处简直不值一提，谁让我们不「带把」。

我和姐姐妹妹成了理所当然的出气筒，最害怕的事就是爸爸喝完酒回来打妈妈，妈妈挨完打之后毒打我们姐妹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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