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海边的依古比古（第7/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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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摆。

门被撞开了，逆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浅白色的地板明晃晃的，他的手里也明晃晃的。

推球！

咚！

姐夫倒下了，一招毙命。

在训练场上，每一次漂亮的投球，我都会转过身对教练振臂欢呼。这一次，我习惯性地做出这个姿势，却只看到姐姐惊恐的脸。

我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投球了。

如果那颗球没砸中会怎么样呢？我无数次预想过这种情形。

或许我会成为一个专业的运动员，退役后成为地方队的教练，找一个不太丑也不在意我平胸的老公。也可能我会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进一所大学，学个轻松的专业，再以体育特长进入一个大企业，做一份不太重要的日常工作，没事儿替单位打打比赛。

而我姐的便秘会被治好，上厕所不再是他们婚姻中的炸弹，他们还是会因为别的事吵架，磕磕绊绊一辈子；又或许，我姐夫在体会到这个夏日午后的杀意之后，会和我姐离婚，我姐从此解脱。

可惜啊，人生的精彩就在于，有些事无法回头。

「就、就这样吧。」我转身抱了抱姐姐，「你好好过。」

说罢，我故作洒脱地拍拍手，头也不回地直奔派出所。

下楼的时候，我看到满身大汗的杨茜，她手里还攥着我的诺基亚。

「你的手机。」她说。

「送给你当个纪念吧，我用不着了。」我撩起背心替她擦擦汗，「爱出汗没什么可丢人的，你就坦坦荡荡地出，不用管别人怎么看！」

她重重地点点头。

但光点头没啥用，直到我死之后，她还是很害怕出汗。

3。

得知我的死讯之后，我爸妈和姐姐好像都松了一口气。

当年如果我不是第一时间去自首了，我爸妈肯定先砍死我，然后扛着我的尸体去我姐夫父母那里谢罪，落得个大义灭亲的美名。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就该赔人家一命，这样的话，他们就不欠别人什么了。

可惜了，我不但没被判死刑，还因为未满16岁和主动投案自首，被轻判了好几年。我父母的内心有点失望。我没死，他们就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欠着亲家一个儿子。于是，他们不顾我姐的反对，让她儿子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进了未管所之后，他们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我。

我姐来过几次，后来她再婚了，也不便秘了，就渐渐疏远了我。

我写了好几封信提醒她：我是愿意为你倾付人生的妹妹啊，我是为了你才杀人的，你不可以抛下我。

我姐收到信后，更不搭理我了。

教导员安慰我说，你姐可能觉得欠你的恩情太大，不知道怎么面对吧？人的心理是很复杂的，你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去，毕竟是亲姐妹，见面就亲了。

但我知道，不是的。

有一次春节，她来探监的时候说：「我不欠你什么的。反而，是你欠我的。」

「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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