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海边的依古比古（第8/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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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啊？」

「你杀了我丈夫，杀了我儿子的父亲，难道不是你欠我的吗？」

「可是，我是为了你。」

「你是害了我。你前姐夫再不好，起码肯努力工作、肯赚钱养家，对我也是一心一意，从不会在外面乱搞，哪像他……」

听了这番话，我才回想起来当初审我的案子时，我姐从未替我辩解，对于她被折磨的事，只字未提。

那时她说：「如果我替你说话，将来我儿子也会恨我的。」

原来，我一直一厢情愿地沉浸在为家人牺牲的自我感动里，我确实是个罪人。

我的四肢力量很好，未管所里虽然没有铅球项目，但有游泳。教导员训练我游泳，我为集体赢得了好多荣誉，再加上表现好，我获得了两次减刑。到18岁时，刑期只剩一年零十一个月，然后我一直在未管所待到20岁，活蹦乱跳地出来了。

这对我父母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他们觉得我不该有脸活下去。

出狱那天，只有杨茜一个人来接我。她举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梁大侠」，好像生怕我会认不出她似的。

「教导员说了，江湖义气要不得。」我把她的小牌子折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里，但内心对「大侠」两个字还是很受用的。

出来后，我没有回到家乡，在城市里靠打短工为生。

几年后，教导员知道我过得不太好，就帮我在家乡的度假区找了一份救生员的工作。杨茜的房子离度假区不远，她把主卧腾出来租给我，一个月只收100块的租金。

这个海滨城市外来人口很多，我父母也不是本地人，再加上未成年罪犯的保密政策，大家都不知道我的过去。

就这样，我有了一份能吃饱饭的工作，有了一个稳定的住处，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和一些关系还不错的同事，每天上上班，看看《花园宝宝》。

日子突然就好起来了。

杨茜说，你回来后，我出汗的劲儿小多了，可能是心里踏实了吧。

杨茜的奶奶喜欢占小便宜。杨茜6岁的时候，有一次奶奶带着她去超市，抓了一把散装的花生塞进孩子的衣兜里。

也不多，分量都不够上称的。

杨茜奶奶也不缺钱，买得起。

但她就是觉得吧，花生堆成小山一样放在那里，周围也没人看着，不抓一把心里别扭。

反正就是一小把花生而已。

结果，那一次偏偏就遇上了较真的理货员，被抓了个正着。

杨茜奶奶红着耳根子说：「小

（）

孩子不懂事，嘴馋抓了一把，我买还不成？」

她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大声训斥杨茜，说她偷瓜子是不对的，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回家要好好教训她！

小小的女孩在大人们的口水中，有口难言，急出了一身的汗。

上了小学之后，杨茜和我同班，那个理货员的孩子也在一个班。

有一次杨茜和那个理货员的孩子闹了矛盾，老师叫来双方家长，那个理货员一看，「哎呦喂！这不是超市偷瓜子那孩子嘛！」

杨茜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傻乎乎地纠正：「是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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