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画皮计划（第3/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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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割喉放血的鸭子用开水烫过之后，羽毛就能轻易拔下来了。

我端着开水盆，蹲在尤晴晴面前。

掏出兜里叔叔从城里带回来的汉堡，递给尤晴晴。

汉堡纸揉得皱皱巴巴的，我舍不得吃。尤晴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我忍不住叮嘱她，「晴晴，等我进城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突然抬手掀起我手中的开水盆。没防备的，热水泼了我一脸。

我疼得在地上翻滚，痛苦的嚎叫。脸上、身上，起了大片的水泡。

妈妈慌着赶来的时候，我正在嚎叫。

「怎么办？被开水烫了，肯定要留疤了。」妈妈暴怒，脚在水泥地上跺得砰砰响。

她扶起我，在看到我脸上成片的水泡时，整个人都绝望了，「完了，完了，坏了。」

尤晴晴以为自己死定了，她整个人匍匐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认错。

可半晌之后，妈妈却扶起了尤晴晴，「妈妈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没事，今天起，你就是妈妈的乖宝宝。」

鸭肉我一口都没吃上，进城的，也换成了尤晴晴。

我劝尤晴晴不要进城，她得意地盯着我脸上的水泡，像在欣赏战利品，「尤彩云，你不就是嫉妒我吗？你的脸已经烂了，就死心吧，丢人现眼的丑东西。」

我求妈妈给我治一治，之前一直敷脸的草药也许有用。

她不耐烦地瞥一眼，「你抹点牙膏不就好了，矫情什么？」

最后是脑瘫的爸爸拖着板车，一瘸一拐地拖着我，去三公里外的镇上医疗点治伤。

妈妈向来看不起脑瘫的爸爸，当年她也是因为落难，才不情愿地嫁给他。

这些年来，爸爸连上桌吃饭的权利都没有，土坯牛棚里，一张瘸了腿的烂木桌子，就是爸爸的饭桌。

爸爸手脚不听使唤地乱抖着，却还是坚持给我上完药。

伤口还没长好，我又被妈妈叫出去干活种地。伤口受了暴晒，最终还是留了疤，成了癞蛤蟆脸。

可尤晴晴却是出落得越来越精致了，活像一颗剥了皮的鸡蛋。

由于我受伤的变故，妈妈说进城定居的日子再往后缓一缓，先照顾好妹妹。

尤晴晴因此更恨我了。

十八岁当天，妈妈要带着尤晴晴进城庆生。临走前，给我留了一个尤晴晴吃不下的隔夜鸡蛋。

爸爸歪着嘴，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随后一瘸一拐地出了门。

回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一盒精致的小蛋糕。巴掌大的蛋糕上，插着一根生日蜡烛。

闪烁的烛光，把整个昏暗的牛棚都点得亮堂堂的。

我俩一人一半。

蛋糕很甜，比村口卖的色素糖要甜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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