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蛇女（第4/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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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

这一夜，姐姐是蛇神的新娘。

等太阳升起来，她就是全村人的新娘。

喜欢「沾沾喜气」的邻居们又来了。

烧了一夜的烛火昏暗，蛇神的雕像宝相庄严。

太阳升起来，我爸作为仪式的主家，第一个进入蛇神庙。

等到村里一个我要叫二爷爷的六十八岁男人塞给我妈一卷钱，推开神庙的大门进去，日头已经偏西。

不一会，里面响起了二爷爷淫邪的笑声。

爸爸妈妈恍若未闻，他们往指尖吐了口唾沫，开始数二爷爷那卷花花绿绿的钞票。

姐姐一声不吭，我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晕过去，其实我宁愿她真的晕过去了，而不是咬着牙不吭声。

最后进去一个年轻人。

我认识他，他是村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他妈妈叫他柱子，我姐叫他柱子哥。

在他出去念大学之前，姐姐很喜欢他，经常会偷偷看他。

但是姐姐也知道自己和柱子哥是不可能的，一个是天上的明月，一个是河沟的臭泥。

那时候我经常能在深夜听见姐姐的叹息。

后来，柱子哥去上了大学。

再后来，柱子哥领回来一个漂亮的城里女朋友。

柱子哥的妈妈也就是我婶子——表面上高兴得不行——背地里跑到我们家来抱怨。

「那是个什么东西，穿得流里流气的，脸那么尖那么瘦，咋可能生儿子嘛！赔钱货！」

「要不是她爸是城里的领导，这样的女娃我才看不上……」

「我们家柱子那么帅还是大学生，那小姑娘都得排着队给他生孩子，要什么样的没有……」

现在，柱子哥也进了蛇神庙。

他进去之后，姐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便传出来，好像是积压了很久的委屈，又像是信仰崩塌

（）

的绝望。

呼喊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柱子哥惊骇的大叫：「死……死人啦！死人啦！」

柱子哥惊惊慌慌从蛇神庙里闯出来，裤子挂在膝盖上，差点被绊一个大跟头：「哎呀吓死人啦！死人啦！」

爸妈赶紧去查看究竟，却发现姐姐光着身子躺在蛇神像下的供桌上，嘴里的鲜血喷溅到雕像上，衬得它愈发冰冷肃穆。

姐姐是咬舌自尽，死意非常坚决。

我妈当时就拍着大腿哭得痛不欲生：「你个杀千刀的啊，你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死，你可是存着心让我断子绝孙啊！我……我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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