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蛇女（第10/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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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一天一天地来了，人们穿的衣服越来越少，这肚子也就越来越显。

一开始还以为是啤酒肚，后来这肚子越来越大，大得很奇怪，像怀孕，他们就开始惶恐。

找了村子里最有名的赤脚郎中来看，果然是怀孕了。

「怎么可能！我是男人怎么可能怀孕呢！」

闻言，有人差点掀了桌子，肥大的肚子一颤一颤，似乎还能看到小拳头划过肚皮的胎动。

男人怀孕，这是从未有过的怪事。

更何况即便是怀了——怎么生出来呢？和女人一样从下面生吗？

想想就很疼的样子。

大家把矛头对准了我。

「妖女！」

「就是个妖女！」

「对，弄死她！」

还有人不忘了钱：「老二，你家闺女就是个妖怪，你得把这几个月的添灯钱还给大伙！」

「对，还钱还钱！」

我叹了口气：「这不都是你们想要的吗？」

「放屁！老子什么时候想生儿子了？老子是想让女人给我生儿子！就你还神仙呢？你这条烂蛇！」

「嘘，对蛇神不敬，要遭报应哦。」

我笑着：「蛇女的眷顾就是给你们送儿子，你们的妻子已经怀孕了，你们还来添灯，这儿子落到何处呢？」

我抬眼扫过他们那一排排大肚子：「那当然只能谁求的，落到谁处了。」

蛇神庙乱成一团，有人在互相辱骂，有人在锤着自己快要临盆的大肚子，还有人痛哭流涕。

如果第一次添灯，是因为愚昧无知。

那么后面的无数次添灯，只能说明他们的坏。

那他们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阿弥陀佛，这么一想我的负罪感少了不少。

惊蛰了。

没有人能打掉大得莫名的胎儿，就像粘上了甩不掉的烫手山芋。

每个人都焦虑不安，但是他们看到我妈——切切实实地抱着自己高龄产下的儿子，就又安稳下来。

无论如何，家里有后是最重要的，肚子大一点也不算什么。

这样一直到快要临盆。

最先发动的是张婶，她肚子涨得快破了，还是端着个木盆出来洗衣裳，满脸幸福地说：「我家老张工作忙，我得帮他洗洗衣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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