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羽娘（第3/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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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需要繁衍，所以需要女人。」

男人们迫切地向我祷告，一拜三叩。

为的是缸剐村香火不熄，大抵……也为了繁衍本身。

……

我活动活动盘坐的酸涨的腿，斜倚在高台旁的承重柱上，以脚挑起黄生的下巴：

「说说看，你求的又是什么。」

他的耳尖染上一层绯红，伸手托住我的脚掌，后又觉冒犯，触电似地收回：

「我方满十八，今年才得了进庙请愿的资格，所以没什么可求的。」

「我主要想来、求看看……羽娘大人，此前多有得罪，还望大人见谅。」

黄生与村子里其他男人都不一样。

他读过几本书，身上不附鬼怨，亦没有煞气侵体。

我自认与他能讲通道理，晃了晃脚，目光定在庙外老树那截枯枝上：

「女子便只是女子。」

「她不是生儿育女的工具，也不该承担村落的荣辱兴衰。」

「难道村子有了我，就会有女子，有了女子，便能使之长盛不竭，代代相承吗？」

黄生怕亵渎神灵，不敢与我对视。

思琢片刻，他深吸一口气：

「回羽娘，不能。通天之说本就荒谬，更何况，即便是仙，也不能插手凡人命理。」

「但羽娘本就是个念想，不一定是你，也不一定是谁，只要这个位置上有人，村中老少便可心安。」

我笑他天真，也笑他愚昧。

像这种破落村子里生出的男女，时运不顺时，怪天，收成不佳时，怪地。

他们图的不是心安，图的，是个可以担罪承错的容器。

但我没想要逃。

用黄生二叔的话说：

这等积福的闲差，落到哪个女人身上，都得感恩戴德。

更何况，这村子里有东西。

有能让我填饱肚子的东西。

为此，我就这么在羽娘庙中住下。

黄生时而来与我说说话。

更多的时候，是那些腿脚利索的壮年男人爬过半个山头，讲些鸡毛蒜皮。

我不乐意听，闭眼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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